云翳晦暗
一探究竟。
突然我觉得周身的温度逐渐升起来,这很反常,更别提如今渐入冬日。本能的反应,我突然起身回步躲闪。
“咻—”
熟悉的必杀术法夹带愿力从我耳边呼啸而过。
心脏骤降狂跳不止,术法设置在如此关键位置,一旦有人靠近便启动,显然是不想让来人查看战场布局。
生死华容道,幸好我保命本事还是有的。
这样一来,铁军卫的战壕绝对有问题。我反而返心尽褪,术法只消反向操作接触便可,再不济,一次引发待到其无效也行。
熟悉踏九宫定四象,锁定位置,我驾轻就熟地正要结印解除埋伏的术法,突然周身的山石一齐遥相呼应,一反常态地转动定位。
我即刻收手静看,术士本能的嗅觉告诉我,这引发了阵法的启动。
我静立不动,既已决定一探究竟,就不会轻易离开。四面大幅度挪动的山石闪烁着术法特有的幽光,黑暗瑰丽而狰狞。
我转身去看每一块山石上的术法图案,看清楚阵法才方便破阵。
天覆,地载,风扬,云垂?
——「武侯八阵」这是要困住我。
武侯八阵不致命,但想破阵离开需要费上好一番心神与时间,果然是拖延战术。如果要一道道解开,解至黎明破晓也不算奇怪。
但是等到了那个时候,就怕我的行踪难以隐蔽。要查探铁军卫的战壕就更危险了。
只能尽可能迅速。我当下无辙,只好转身去看剩余四个方位,空无一物,整个术阵只是无半分人气、机械死板地重复着天地风云四象方位。
缺了一半,我黑线无语,这还是阉割版的?
不过也算好事一桩,那样工作量就大大减轻了。我深吸一口气,重踏九宫,定位结印。
“结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长出一口气,我感到疲累,好在还剩最后一重。我带着胜利的喜悦挥袖破除最后一关,缓缓降落在山石上,却突然发现石上布满阴湿的青苔,松软滑腻。
无处借力,于是我只好用力一蹬企图摆脱,却失去重心纵身滑落。
最后的阴招,我咬牙暗骂。
俯身往下望去,只望上一眼便觉头晕目眩。万丈深渊,云雾缭绕,从此处落下恐怕尸骨无存。
手头没有利器,我抓住时机伸手去攀崖边的山石,果不其然同样短命的石块也松动起来。
我诸计用尽,只能求天垂怜,绝望正闭上双眼突然感觉手腕被人用力握住,然后来人一把将我拽上山崖。
不敢睁眼,我只是凭借本能用力反握住来人的手,手骨清癯却有力,凭手传来坚实感。我和来人一齐跌倒,滚落一边。
对方还不依不饶地双臂紧紧环抱着我并未松开的意思,我尚在惊慌之中,左手反抓住对方后背的衣衫,勉强获得些安全感。
人一旦惊慌,五识尽闭,但重重思虑与周身的酸楚此时一同向我袭来。
虽然很不想怀疑此时的救命恩人,但是此时此刻安全无虞过来救我的人,是布下阵法陷阱的最大的嫌疑人。
我运功侧翻过来,正要反手制服来人,对方也反手将我箍紧。反应还挺快,我心内思忖恐怕一场肉搏难免,突闻熟悉的香味。
“别动。寻死还不是时候。”
我突然睁眼,撞上淡灰深邃的眼眸。
熟人啊怎样?
(三)
我抬臂把外袍脱下,用力抖落细小的沙石,脸色阴冷,“钜子,托你的福,再迟一步,我命休矣。”
“你好奇心过盛,权当教训。”默苍离轻整衣衫。
这是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但不多管闲事本来就是我的最大优点。心里这样想着,我嘴上又是一套:“铁军卫防线设置有异,我过来确认一二应该不是什么越界之事。”
默苍离走至山崖边,“与你同样的目的。”
“然而你在此布阵害我,我在此受迫害。怎么能一样?”我气愤走到他身边,往下眺望,一番辗转终于看到战区俯视图。
“好熟悉的手法,但总感觉奇怪。”我蹙眉。
“距离不妥,如果设防作战,三里的距离,在军队面前并不算长途,撤退进攻一旦拉开距离,防线形同虚设。”
我就说怎么感觉三里的距离很奇怪,如果是我的话,会至少设十里。
话虽这样讲,我摆烂人心态又来了,可能是老二有自己的打算,“那么可能用精兵?”
“这种规模的战壕用精兵太荒谬了,这是打算提前挖尸骨冢吗?”
有理,不愧是钜子。我在心里啧啧想着,突然发现事情有一丝不对劲。为什么我想不开到在这里替老二挨骂?
我硬着头皮:“是这样的,那可能是老二的陷阱。”
“如此大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