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开门后，李尔山发现家里一片漆黑。

按开了灯，空荡荡的屋子显得非常陌生。

他退出去到邝立冬家按门铃，没有反应。

李尔山按开密码锁，奇怪，邝立冬也不在她自己家里。

晚上七点，人呢？

李尔山站在客厅里给邝立冬发信息。

天神下凡：你在哪？

邝立冬正在小区门口。

和黎伟俊吃完饭，刚坐他的车回来——其实，李尔山进小区的时候车子正从他们旁边经过。

小区门口围着些人。黎伟俊问：“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那你停在这里就行了。”

黎伟俊在路边停了车，下车去给邝立冬拉开车门。

“走了。”邝立冬低着头说。

“等等。”

黎伟俊问：“阿宝，我们和好，好吗？”

邝立冬左手捏右手。

“我知道有点突然，可是我没太多时间了，下个月就走。”

“你又不是今天突然决定要走的。”

邝立冬抬头看他：“五年了，你有五年的时间可以联系我。”

“你不也从来没找过我吗？”

黎伟俊抓了抓他的一头自来卷：“阿宝，是你甩的我，我那时候那样求你，你睬也不睬。就是只讲现在，不也是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吗？”

“明明是我打电话给你你也不听，让梨花约你你也不来的，好不好？”

邝立冬还有一句话忍住没讲——好不容易？有多不容易？联系方式只是删了，又不是拉黑，很难找吗？

“你几时约过我？”

黎伟俊一脸震惊：“我真不知。”

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不争这些了，好吗？都无关紧要了。”

最终还是在黎伟俊热得要滴出水来的眼神里落荒而逃。

一晚上从见面起说来说去，这些事情哪里会当场就有个结果。

站在电梯里，邝立冬自己都不清楚心里是一片混乱，还是空空如也。

她想，现在最需要的是静一静，把所有历史的、现存的状况一一厘清。

结果，拉开门便看见李尔山站在客厅里正在发信息，同时自己的手机也在裤袋里震动。

“你怎么在？”“你怎么不在？”

两个人的开场白都让对方心中一凉。

李尔山上下打量邝立冬：“为什么穿裙子？”

“什么？”

邝立冬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平时没见你穿过。”

“平时要干活啊。”

李尔山走过来：“那为什么化妆？”

“神经病，我平时不也化妆吗？”邝立冬一阵烦躁。

李尔山捏住她的脸：“明明就不一样，你今天这个粉这么厚，嘴这么红。”

李尔山顿了顿：“去哪里了？”

邝立冬摇摇头甩开他的手：“疼死了！”走进客厅把包包甩在沙发上。

“我手轻得很。”

李尔山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不说算了，我回去了。”

十多天不见，信息经常不回不说，脾气也变大了。

想是这么想，见李尔山真的就冷着脸往外走，邝立冬又走到门口，穿了拖鞋跟了上去：“莫名其妙的，发什么脾气。”

李尔山目不斜视地出了门，穿过走廊又进了门。

“吃饭吗？”

“不饿。”

“今天回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啊，梨花也没通知我。”

“我回来错了呗。”

邝立冬气得咬牙切齿：“李天添，你发什么疯？”

李尔山吓了一跳，邝立冬冲到他跟前来一顿暴风输出。

“你今天是不是非要找我的碴？你到底想要干嘛？给你发信息不回，要回家也不通知我，一回来就给我甩脸色，你想叫我走人你就直说，不用在这演东演西的！”

……

“我什么时候说要你走人啊！”

“你是没说，但是你就是这个意思啊！我是你的奴隶，你的仆人，你的奴婢吗？”

李尔山震惊了，邝立冬今天怕是真的疯了，歇斯底里的，这都说了些什么啊！

他弱弱地举起了手：“你最后那个是什么词……”

邝立冬睁大双眼：“你就听到这个？”

“真的，谁会说那个词啊……”

邝立冬突然“啊”的一声原地使劲跺脚：“我说不过你！”

然后，“哇”的一声哭了。

……

这可真是一个全新的邝立冬，李尔山吓得一瞬间把今天所有的事情过了一遍，大脑差点宕机——怎么就运行成这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