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秦郁棠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醒来时只觉得周围静得出奇，仿佛自己已经离开地球，与自己的小房间一起在无声的宇宙里流浪。

她揉着晕晕沉沉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严实，洒进来一片淡金色的夕阳。

“饿死了。”秦郁棠把手伸进被子一阵寻摸，摸到了手机，掏出来点开，打算先点个外卖再去洗漱。

一个人的外卖难点，秦郁棠对着软件刷了半天还没能决定吃什么，此时路潇潇的电话进来了。

“喂？”秦郁棠秒接，下床圾拉着拖鞋去拉窗帘。

“在哪儿呢？吃饭了吗？”路潇潇开门见山：“请你吃饭。”

冬天黑的早，天边已经浮现了晚霞，秦郁棠瞄了眼外边的积雪，看来昨天夜里雪下得不小。

“在家，刚起床，没吃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路潇潇是她大学以来交到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朋友，但秦郁棠不敢自称是路潇潇的闺蜜。

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过亲密了，她们俩的关系更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纯粹地性格相合，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况且能做闺蜜的人，要么一样闲，要么一样忙，秦郁棠虽然工作强度不小，但远远比不上路潇潇忙碌。

路潇潇没出校门的时候就开始涉足影视幕后，现在毕业几年，稳步上升，已经开始独立负责大型项目了。

秦郁棠只知道她前一阵飞了伦敦，在那边拍一个什么综艺节目，成天连轴转，吃不好睡不好，过的日子那叫一个人畜不如，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刚落地，你赶紧收拾，咱们利苑见。”

秦郁棠瞬间心花怒放，肚子里沉寂的馋虫一下活了过来，纷纷摇旗呐喊。

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打扮，拎好包出门，顺便利用等电梯的时间给路潇潇订了束花。

结果送花的骑手，路潇潇和她三人正好在饭店门口遇上了。

她笑着接过花，转手递给路潇潇：“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今天放假可以去接你。”

路潇潇抱着花低头嗅了嗅，抬起脸十分促狭地问：“你买车了？还是打算腿着去机场接我？”

“随便客气两句，甭当真。”路潇潇笑出声：“这不是感谢路总请我吃饭吗？总得表现得有礼貌一些吧？”

俩人跟着领位的服务员朝里走，路过一间半开着门的包厢时，秦郁棠步伐一滞，慢半拍地侧头看去，表情顿时空白。

她疑心自己看花了眼，秦牧云怎么可能在北京，她不是在新加坡读书吗？

她想再看一眼，但是脚步向前，已经错过了合适的位置。

吃饭时，聊起俩人最近的境遇。秦郁棠不愿意破坏气氛，让路潇潇先讲。

路潇潇果然分享了好消息，她正做的这个节目，一个叫“恋爱ing”的综艺试拍很成功，试拍粗剪样片送出去之后得到了不少的合作意向。

“你知道satellite吗？”路潇潇问：“那个社交软件，最后我们定了satellite做独家冠名。”

不仅知道，甚至还知道得有点儿多了，秦郁棠手肘抵在桌沿，手腕撑着头闷闷道：“你知道吗？我昨天刚刚拒绝了一个satellite上约来的狐狸精。”

“狐狸精？”路潇潇一时没懂：“男的女的？”

“男的。”秦郁棠摇头：“差点儿我就没把持住。”

“你，上satellite，约男的？你没事儿吧？”路潇潇很难把这三段话联系起来，根本不像是秦郁棠会干出来的事情。

秦郁棠被打开了吐槽开关，声情并茂地倒起苦水来：“别提了。生活所迫，我也是让我领导逼的，他们研究那社交产品八字儿还没一撇呢，就天天追着我要调研报告，还非得让我实地的，面对面地接触那些软件用户。

我真是，接触他奶奶个腿，这些软件上碰见个正常人都不容易，我天天和变态打交道都快疯了。”

路潇潇对她工作上的不幸感同身受，立刻皱起眉问：“见了几个？有人欺负你了？”

秦郁棠伸出右手，缓缓抬起食指：“1个，不放照片根本约不着人，男的都他妈精得跟猴似的。”

“一个，就你说那男狐狸精？”

“没错。”秦郁棠沉重地点点头。

“那你这，交的了差吗？马上周一了。”

“交不了。”秦郁棠叹了口气：“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交给我这么一项工作来恶心我，逼我离职。这招虽然下贱，但是挺好使，我昨天一点才躺上床，早上四点才睡着，我也想开了，大不了不争这口气，辞职算了。”

可是辞职了去哪里？干什么？都还没有下文。

如今的就业形势，裸辞很可能面对长时间的待业，其他人待业的时候还可以回家，秦郁棠的家——不回也罢。

俩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