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银雪今年五岁，听到有人在她面前说“大虫”二字。她这个白色的大虫凭实力干趴瞌睡虫。

她忽然变得很精神，扭动虎头左看看，又瞧瞧，似在找什么人。

不多时，把这院子走了个遍的白虎回到原处。她把头枕在流萤大腿上。“嗷呜。”

流萤的手指用力撸了一把白虎的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银雪乖，叫你苏老父给你烤虫吃。”

陶武原先是跟苏先生开玩笑，笑称启蛰有一个风俗——吃虫。

他原先觉得像苏先生和流萤夫人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吃这样上不了台面的食物，没想到苏先生与流萤夫人比他们还要兴奋。

“不可啊！”姜荷连连拒绝，一只老虎住在他们家，也是因为有流萤夫人在。若是流萤夫人和苏先生有个三长两短的，这白虎在家中，她们一大家子还活不活了？

“民间各地的风俗不同，我也是早些年行镖去他处才得知这一习俗。扫虫、吃虫、炒虫的寓意皆为除百虫。”陶武拉住兴致勃勃要去抓虫的苏先生，“苏先生要是想体会民间风俗，您可以随意敲我家的房梁。”

苏先生乐呵呵地说：“无事！小虫子罢了，又何惧哉！”

无论在房间内还是房间外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活，纷纷走出来一探究竟。

流萤夫人也大笑着说：“吾有一友曾言，虫子裹上鸡蛋液，粘上面包糠，在锅里炸至金黄酥脆捞出，味道极好！”

这话很耳熟啊。

姜寒绯对流萤生出一股亲切感。

“成啊。我可以给二位露一手。”姜寒绯扬声对流萤和苏先生说话，她把长长的袖子撩起一小截折起来，“正所谓‘炒虫炒豸，煞虫煞豸’。”

听这一番话，陶武和姜荷都不阻拦了，他们对小女儿的做法心里有谱。

苏先生推了陶武一把说道：“陶兄弟你可不如你小闺女啊。”

苏先生推陶武的力气并不大，陶武摆摆手，并不在意。等到了吃晚饭，这位置就得换一换了。

郁蔓云听这两个成年人在叫嚣着吃虫子，连连摇头。在这论年纪，一个已知天命，另一个临近五十岁，都比她们这些年纪轻的大上这么多岁数，反倒是最不能消停的。

她以医者的身份忍不住说道：“您这不是胡闹么！”

流萤抱住白虎的脑袋说道：“被困太久了，该出来玩玩了。”

柳凡芍听了姜寒绯的话，捂嘴偷笑。她在郁蔓云耳边低语几句，郁蔓云便不再阻扰，她去到可能被用来做手术的房间呆着了。

姜寒绯与姜怜兰说了几句话，就带着来这里不吃大餐而去抓虫子吃的苏先生和流萤出门去了。

除风斩外的其他人都被留在家中。姜寒绯推门出去时，见到好些人围着她家。

在她家外面探头探脑的村民，一见着姜寒绯都忙不迭转身离开，不敢再多看一眼。

好像在多看一眼，姜寒绯就能取走她们性命似的。

姜寒绯带着流萤与苏先生从田野边走过。有些田野里还留有弓箭的形状，这是在启蛰前用以模拟射虫的仪式。

天色已晚，日头在渐渐西沉，所以姜寒绯不敢带人进山林中，怕出现意外。她来到自己家的田地说道：“天色晚了，我就不带你们二位进山了。你们可以看看这地里和树上有没有虫子。”

“这敢情是让我们来给你抓虫了。”流萤马上意会，直说姜寒绯狡猾。

这地是姜寒绯家的，种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是，这不约等于把流萤当成抓害虫的劳动力了。

姜寒绯腼腆一笑，弯身在田地里找寻可以采摘回家的大南瓜。这边种南瓜，那里种芋黄瓜。姜寒绯特地把箩筐背出来装这些东西，她对呆呆站在田边，尽职尽责帮忙看看有没有虫子的风斩说：“公子要想吃梨，那边有棵梨树，我们村里的人是可以自由采摘的。”

风斩没有立即答话，他看向在地里掀起南瓜叶子看的流萤和苏先生。

流萤笑开了花，她想象出乡野山间结出来的果子有多好吃，有多甜。“梨！好啊！”

苏先生见流萤对此有很大的兴趣，对风斩说：“去吧，采一些回来大家伙吃。”

“领命。”

姜寒绯只是一个错眼，风斩就消失在田地里，好像从未来过一样。她挑了一个颜色皮比较深的南瓜，用手去拍一拍，这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然后放进箩筐里。

新鲜嫩绿的南瓜叶子与开到一半的南瓜花连同花枝也一并被摘下。

她刚去摘几个芋头，便发现边上梨树那有两个人打起来了。

这动静也吸引了在田间享受找虫乐趣的两个年近五十的人。

“风斩回来！”

流萤叫在打架的风斩回来，又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们带上一只老虎进来已经是十分惹眼了，其他事情该低调还是得低调。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