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
卫初正在收拾桌上书写过的纸张,忽然听见门外有人的动静,她以为是常嬷嬷回来了,就朝外面喊了一声:“干娘。”
没有回应,那人朝着屋内来,待卫初收好桌上全部的纸后,那人刚好踏入门来。
等卫初转身望去,就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在一看,他一身白色绣银纹锦袍衬得整个人宛如雪后松竹般,引人注目。
卫初不由得感叹这人生的是真的好,即使年龄不大,身上依然有一种浑天而成的清冷气质。
“你要嫁人了?”曲岁云开口问了一句,听起来像是在质问。
卫初一听就知道曲夫人可能跟他提过这件事,她只是微微点了头,然后说走过去说道:“但我不想嫁人。”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想。”卫初耸耸肩,觉得他来问这种问题实在是太奇怪了。
但接着她又意识到现在可不是她能这样放松的地方,立马对他又开始表现出一种诡异的恭敬。
曲岁云察觉到她这突如其来的恭敬带着点不正常,大步走到桌边坐下,然后盯着那边站着的卫初说道:“我来跟你说我们之前的事。”
卫初一听就精神了,她眼睛一亮对着曲岁云兴奋道:“那你快说!”
曲岁云微微怔了一怔,他看见卫初那明亮的双眼,璀璨如星,叫人挪不开眼。
但这样的眼神与神情都不是先前的卫初会出现的,先前的卫初对自己永远都是恭顺的样子。
他偶尔也见过她的其他神情,却也没有过多这般灵动的表情,先前的卫初,更多的是一种不属于她的深沉。
某一日,他在海棠树下突然对着不远处站立着,没有什么过多表情的卫初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不是她。”
可那个卫初却像是知道什么一样,没有感到丝毫的奇怪和惊讶,而是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盛开的海棠花,用很认真平静的语气说:“她快要来了,您再等等。”
曲岁云一惊,看着卫初满是不可置信。
她刚刚说的“她快要来了”是什么意思,她知道那不同记忆里救自己的卫初是谁吗?
待他想再问一问时,她却又什么都不说了,曲岁云知道她不喜欢多说话,便也不说话了。
现在,他回过神将目光放在屋内唯一一个不怎么好看和珍贵的瓷瓶上面,他对这瓷瓶有印象。
当时的卫初从自己手里要来这个瓷瓶,他说这个不值钱,若想要好的他可以给她一个。
但那个卫初只要了这个,走时她好像隐隐约约听见她说什么“她会喜欢”这种话,但当时自己忙着事,也没太在意。
卫初顺着他的目光向那瓷瓶看去,以为他是觉得这个东西有什么问题,便开口道:“这瓷瓶是我看原先箱子里放着的,我觉得现在正是各种花开的时节,想着要是能找到什么花给这屋里添点生气也是不错的。”
曲岁云收回目光,他心中开始对面前的这个卫初有点怀疑。
先前的她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么多话的,也是绝对不可能会将这瓷瓶摆出来要准备给这屋添点什么生气。
所以卫初,你到底是失忆,还是都已经——变一个人了。
“我先前和你是一种合作关系吧。”曲岁云用一种较为合适的语气开口,没有平时显得没有那么冷。
“是吗?”卫初觉得稀奇,一个公子爷能和一个下人有什么合作关系,是服从与被服从的关系还差不多。
“你不好奇我们合作干什么吗?”曲岁云对于她没有询问他们合作的内容有点意外,他还以为她会问这个问题,没想到她第一时间反应出来的是一种不信的态度。
但想到二人的身份,突然觉得自己疏忽了一回,于是他不等卫初回答,自己又开道:“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那我们二人之间的合作也就暂且作废。”
“我知道我是谁了。”卫初对他说了一句,她走到曲岁云身边拿出一些纸道:“你和先前的我是在查我到底是谁对吗?”
“是。”曲岁云不加以掩饰,他也没必要矢口否认,这毫无意义,也没有必要。
“那这是你帮我的,那么我帮你的是什么?”卫初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
这样疑惑的眼神是谁的都可以,偏偏是卫初,在她身上实在是容易让曲岁云愣神,他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又将话吞进了肚子里。
到了最后,曲岁云用略带诚恳的语气对着她道:“你若不想嫁人,我可以帮你。”
卫初闻言不禁又开始观察起曲岁云来,他只有十三岁,可是他所表现出来给人的感觉,却并不像一个十三岁富家子弟。
随后她嘴角微微扯了扯,用一种不太相信的语气说道:“你能帮我?你能怎么帮?”
曲岁云低着眼,声音小的快听不见:“会有办法的,你等等。”
即使声音很小,但卫初还是听到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