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三家的猎犬
得严严实实的雏巢,想要获取想要的东西,他们的手段非常多——你没有发现自己被蒙在鼓里吗,嗯?”
“天真……蒙在鼓里……”机械地重复他的话,我突然意识到这副面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与记忆中相册里的影像逐渐重合,只是换了着装,那漆黑的头发在时间的作用下也已经延伸到了腰部边缘。
叛逃,夏油杰,诅咒师……
“你是……夏油先生?”
“Bingo,你说中了。”
“……我觉得,就算你知道,他们知道,你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意外的是,他反而乐呵不已地勾起嘴角后撤半步,留给了我一个安全距离。
“很可惜,我并没有恶意,比起强行拿走它留下一颗定时炸弹,不如连着你一起收入囊中。我是来说服你的,并且给顾小姐足够的时间来考虑,可否听听看呢,对你绝无坏处的提议。”
“提议?”
“是的,你感兴趣我就说下去,不感兴趣……我们来日方长,总有下一次机会。”
……有意思,敌对阵营就算了,挖墙脚就算了,连续在这些方面做出让步,看来是真的想要说服我。不过我得承认,他确实对学校和咒术界的事情了解得比我要多,这部分内容正是我想知道的,也许可以就这样自然地把话题进行下去。
“嗯,你说吧。”
“哈哈,那么我会拿出我的诚意来打动你。首先是顾小姐知道为什么被千里迢迢推荐来这里的咒术学校任教吗?”
“我反正就是为了工作,[锻炼能力的好机会。诅咒横行,缺乏咒术方面的专业教师],他们当时是这么说的。”
“这只不过是借口,如果只是锻炼不必远渡重洋,也不需要千里迢迢来作为学生的保镖,更不需要听从御三家调遣。简单来说……你只是他们买来的牺牲品,你的死活并不重要,必要时你的/尸/体/会变成他们的挡箭牌。”
“还真是直接又毛骨悚然的说法,虽然之前就确信他们为难学生,将难度高,甚至有生命危险的任务交给他们……”
“这是事实,顾小姐。你们只不过是为了保证他们香火延续,以及用以差遣豢养的……一条猎犬。你的性命在他们看来,不值一提。”
“我是不会死的。”
“自然。毕竟你身体里还有一个棘手的咒灵。你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不是吗。还是说你想为他们献上性命?”
“按照你的说法,我会有更好的选择吗,那个具体的选择是什么?”
“自然有更好的选择,顾小姐。这就是我的目的,———来我的身边吧。比起现如今咒术师服从于愚蠢的普通人,为了保护他们付出生命……甚至不得不挡在所谓御三家前面当作一次性盾牌抵御咒灵,为自己而活不是更合理吗。再者我和你有异曲同工之处。也就是将吃下的咒灵变成我的所有物,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只需要在关键时刻选好自己的位置就好。”
如果说前面的几段话是正常的情报输出与劝告,那么这句话总算是有了点罅隙。他好像,非常厌恶普通人。
想到这里,我扭头和阿文对视了一下,他显然很难去消化这些信息,木讷地坐在那里。
“你的朋友们都很好。抱歉,我的家人们添麻烦了,不过是一些小争执,现在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夏油杰继续自然地说。我留意到他也朝那个方向飞快地瞟了一眼,虽然依旧在笑,却丝毫无法让人放松,就像冰封的河面上一条冰缝中渗出的冰水,在冰面上慢慢地弥散开来。
“自然,你有选择的权利。我不会强迫你,顾小姐,时间还很长,愿我们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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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送阿文小金回家后,我去校长室汇报了今天出现的情况。夏油杰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还是未知,在报告时我有选择性地进行了输出和保留——我并没有说关于自己体内诅咒的事,只提了夏油杰要拉我入伙的事。
五条悟也在,他碰巧今天刚出差回来,大概是本身就有些疲惫了,我说的话更是让之雪上加霜,先是扶着额头痴痴笑了几声,接着手指曲起,用指节在桌面上敲出有规律的节奏。虽然看起来仍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但是周围依旧弥漫起一种低气压,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我知道他现在情绪很不对劲,是在动真格地生气。这个人不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校长和大家,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至今也没抓到夏油的动向。”夜蛾起身走到窗前。
“嗯,但他出现了。”
“这段时间,加强警戒,我会通知所有人。随时做好备战状态。”
“是!”
黄昏已经谢去,夜幕早已铺开。在做好安排后最后的工作时间,我们道了别。五条悟没有继续说话,转身步入长廊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