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处
俩这超重的货物十分不满,恨不得走一步退三步,最后干脆停在路边。
“老哥,你这样走,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南穆呀!”
见它毫无他跳下车站在驴面前,对它威逼利诱,“只要你顺利把我们送到南穆,就封你做本世子的御驾。不然等会儿到城里就把你换驴肉火烧!”
对于他说的这些,小驴昂着头,现场表演了一个嗤之以鼻。
沈重明立马被气得在一旁哇哇乱叫。
她跳下车,笑着对歪着头的小驴说道,“听到世子殿下说的了吗?跑起来就能成为御驾了哦!”
在小驴的眉间扎了一针,它惫懒的眼睛一下亮了,兴奋地打着响鼻,拉着车小跑起来。
“哇!花若,它听懂你说的话了诶!”沈重明赶紧拉着缰绳,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它跑了。
她坐回车上,无奈笑道,“哪里是听懂了我的话,我只是扎了一个令它兴奋的穴位。”
“我之前就想问了,你的医术怎么这么好啊?人能医,驴也能治。”
“我小时候随我师父学过一段时间,之后都是根据他留下来的医书学的。他说过世间万物皆有理可依,人和驴都是如此。”
沈重明架着驴车,没有回头,“那你师父很厉害吧?”
她回想了一下,印象中师父总是一袭白衣,年纪虽然不大,神态却古井无波,“应该是厉害的吧,我听说他是药王谷百年难遇的人才,被尊称为医圣还是什么?”
“医圣白蔹?!”
“对,他是叫白蔹。”她声音缥缈,回忆起了那段无忧的往事。
那时候她的母后刚刚病逝,她便求了父皇让她学医。恒帝对她向来有求必应,这次便直接从药王谷接了当时名动天下的医圣出山教她学医。
那时的医圣白蔹也不过是少年模样,对她这个整日缠着他的小公主似乎极为头痛,总是借口太忙,丢给她一堆医书让她自己学习。所幸她学习能力极强,没几日就能啃完一本医书,他这才开始对教她学医这件事上心。
白蔹在皇宫教了她三年,最后送给她一本医书就走了。
那时她还笑着对父皇说,不怕白蔹走,只要有她在,保证他能长命百岁。
而现在,父皇也走了。
沈重明见她眼神黯淡下来,赶紧换了个话题,“花若,你看那里,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花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田野上是一个巨大的圆轮在转动。
“这是什么呀?”
“是水车哦!可以将水带起来灌溉田地。”
她新奇地望着那不停转动的水车,只觉得那水车中落下的水在阳光下格外闪亮。风吹田野,青色的麦苗随风成浪。
这都是她在皇宫不曾见过的风景。
“原来皇宫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啊。”
她深吸一呼气,是远处荷花的香味。
她从以前就一直想出宫看看,也曾跟她的父皇多次提过,但是恒帝听了之后罕见地大发雷霆,严令禁止她出宫,甚至还因此责罚了她身边的宫人,她从此便再不敢提出宫的事情。
“花都城是魏国最繁华的城,这里尚在花都城辖区,自然是富饶和谐的。”沈重明看着她的样子,眼中不由露出些许担忧,“我们很快就会出花都了,为了避免盘查我们只能走偏僻小镇,那样的话,还得半个月的时间······”
她还以为他担心她吃不了长途跋涉的苦,笑着说道,“那我正好看看我们魏国是什么样子!”
沈重明叹了口气,没再言语。
一路上花若遇到什么都想问上两句。
“那人肩上挑的棍子是什么呀?”
“那是扁担。”
“那这个绑着衣服的棍子是什么呀?”
“那是稻草人。”
“那远处那根棍子是什么呀?”
“······那是个人啊我的公主!”
但是这样的安宁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一天之后,他们混出花都城,眼前的光景一下变得破败起来。
车道上被火焚烧的车辆随处可见,乌鸦站在人畜的尸体上,站在枯朽的树枝上,红色的眼睛冷血地盯着他们行过的驴车。不远处的田地龟裂成一块一块,只有漏风的茅屋里还能看到有人影走动。
怎么会这样?
一墙之隔,竟是天差地别。
“花都城是户籍制限定最严格的区域,能入住的人大多都是乡绅富豪,不然也是有籍的良民。”沈重明驾着驴车小心地避开阻碍,轻声跟她解释道,“一年前,龙城被割让,龙城百姓不堪夷族屠戮,逃到花都伸冤,未果,不少人便在城外安家了。”
花若看着眼前十里如一的落魄景象,心中寒意四起。
“是·····因为我父皇吗?”
她的声音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