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当自重
母亲是非不分,与苏家塆的村民们日渐生分。但其又与他裴家共患难,颇得裴王氏喜爱。他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为所欲为。
裴让之的斥声责骂引得苏清桐心中好奇,她止住悲伤,翻开被褥,摸下床步至入户屏风处偷看。
她刚步至屏风处就见知书满脸挂着泪滴,眸中尽是不甘心,一脸幽怨地看着裴让之的背影。遂,她在原地嗔了两句,抹了下颚处的泪滴,朝北屋去了。
苏清桐见知书吃了瘪,原先心中那股忿火降了几分,转而有些得意,小声哼着曲儿一蹦一跳地回到榻上。
说起这个知书,她就万分瞧不起且带着讨厌。只因知书人前人后两副面孔,还总是像个苍蝇一样围着裴让之转个不停。关键这人只允许自己转,旁人一旦接近裴让之,就跟炸毛的兔子一样,逮谁就咬。
这就导致她每次来裴府找裴让之的时候,走大门的次数还没爬墙多,别提有多糟心了。
况且,这知书向来只在裴家人面前装温顺乖良的模样,尤其在裴让之面前,巴不得再柔些,再娇些。不知道的以为知书是裴让之的正头娘子呢。要不是她的表嫂见过世面,她都要被这知书给骗了去。区区一个丫鬟,比主人家摆的架子还大。
夜深,院外蛙声静。
苏清桐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蓦地睁开双眸,下塌行至窗前看着天上皎月,思绪随着星夜飞至北屋。
现下,裴王氏定是兴奋至极吧。新婚之夜裴让之就跟她大吵了一架,还分房睡。明日指不定要拿什么招数捉弄她呢。而且,以裴让之的性子,明日定是不会管她的死活的。
她明日要怎么应付裴王氏的刁难?
......
辰时,北屋裴王氏满心欢喜地布好菜等自家儿郎前来用食了。
她站在门前望着西屋的方向,手中紧紧握着帕子,心中全然是些等会儿敬茶时怎么教导苏清桐规矩的馊主意。是要让苏清桐跪上几个时辰,还是差使她去做活、抄经...待她脑中折磨人的主意越来越多。裴王氏再也掩不住喜色,笑了出来,脚步雀跃地挪动进暗间。
她只要一想到昨夜西屋的动静就心满意得。她儿品性沉稳冷静,是那最能忍让之人。未料昨夜居然动怒还夺门而去,可想而知昨夜两人吵得是有多么轰轰烈烈。没了她儿的庇护,看苏清桐还怎么敢在她面前放肆无礼、耀武扬威。
说起苏清桐,她就如同踩到污秽一般嫌弃。若不是她儿说什么“苏清桐虽粗劣,但心善,人也实在。在他入仕途上定是会全然相助,娶她实属百利而无一害”之类的话,她才不会答应这桩婚事的。
不过,她也不完全仅凭她儿一席话同意这桩婚事的,实则她另有筹划。待他儿郎利用苏家入了仕,坐稳了官后,她就让她儿以七出之罪将苏清桐休了,再另寻一个她合眼缘、品行端良贤淑的女娘来给她儿做正头娘子。到期,她非但不用和这群乡野村民再有瓜葛,脸上也有面了,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就是要达成这七出还不是易事,最好是无子、善妒最佳。
辰时三刻。
苏清桐终于凭借着生物钟醒了。她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更衣梳妆。
昨夜她不过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现下还乏得很。若不是今日要去北屋给裴王氏敬茶,她是万不可能现在起床的,去晚了又多了一番整她的理由。
要不说婆家就是没娘家亲。要是换做往常,无论她在家中如何肆意妄为,父亲母亲也就小小地责骂一句,然后让她下回莫要如此。她根本不用担忧她做的事会不会受到责罚。
忆到这,她喉头一涩。
她不顾家中人劝阻,执意嫁给裴让之,真的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