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

我叫沈灿，是民国时期的女子。

我的一生，也就这样了罢。

1. 幼

在这封建社会里，我觉得我是极其幸运的了。我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父亲经商，母亲贤善。两个哥哥能文能武，还是很厉害的飞行员。

我勒，没什么大本领，只是会点音乐罢了。

虽在这封建社会里，别家的小姐都是小脚，奉旨“女子无才便是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我就与众不同了。

我依稀记得四岁那年的深秋，那天的天是很蓝的，枫树叶子也变得黄澄澄的。我在在老榆树上荡着秋千，满脸幸福。

“灿灿，奶奶屋里有糖，快来快来呀！”

“好～灿灿来了哦。”

我一进去，奶奶立刻往我嘴里塞了颗糖。又把门关上了，房间里有几个老嬷嬷。

“灿灿呐，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些姐姐们的小脚呀。”

“还行吧，”我口齿不清地回答，“奶奶，你为什么要把门锁上啊。”

奶奶笑着没说话，她把我抱到床上，又摸摸了我的头。转过身对几个老嬷嬷说：“可以开始了。”

当时啊，那几个老嬷嬷对着我阴森的笑，那模样简直比哭还难看。对我说：“小姐，有点疼，要忍一下哦。到时啊，我们小姐就是这京城最美的女人啦。”

“啊？”我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两个嬷嬷猛的走来死死按住我的肩膀，我抬头惊恐地看着她们，她们也不言语。我急了，忙道：“奶奶，我不吃了。哥哥还在等我呢。”

大哥和二哥刚跑去捡枫叶了，现在看我不在，一定很着急吧。

“小祖宗，别急，还要很久呢。”

这是有一个嬷嬷在我脚下缠了几圈绷带，对奶奶说：“老夫人，开始了。”

猛然，她紧紧的把绷带往后一拉，我的脚趾骨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感受到了钻心的疼，那感觉啊，我现在还记得。

我眼角有几滴豆大的泪花滚滚流落，我大喊：“奶奶！我不要！我疼啊，真疼的啊！”

“别喊。”

平时疼爱我的奶奶这是却换了副面孔，脸上毫无表情。

我死死拽住奶奶的衣角，摇啊摇，哭着对她说：“真不搞了啊，真疼，我不吃糖了，不吃了，奶奶不要这样对灿灿好不好啊。真的再也不吃了，我以后都听你话，好吗，好吗。”

“砰砰砰—”

“灿灿，你在里面吗？”那声音很着急似的。

我听出来了，是大哥和二哥。

我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大叫，可惜奶奶似乎预料到了，紧紧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只发出呜咽声。

“这两个臭小子，来这干什么，”奶奶小声嘀咕，“女娃娃裹小脚哩，你们来干什么？”奶奶对着门怒吼。

“为什么要裹？”二哥问。

“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沈家到时可不要有个嫁不出去的哦。”

“嫁不出去以后我养！”大哥说。

“你养，你养！呵呵，你懂什么，”奶奶不再与哥哥们说话，扭头对那些嬷嬷们说：“接着裹，别理他们。”

脚底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感，泪水决堤。

门外渐渐没了拍门声，我的心也越来越凉。真的，真的，就这样了吗。

“娘亲！就是这！奶奶说在裹脚！！”

“爹爹，可以不让灿灿裹吗？以后嫁不出去我养！”

门外传来开锁声，原是哥哥去找爹爹和娘亲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大哥二哥看到泪眼朦胧的我，急忙跑到我跟前，撞开几个按住我的老嬷嬷，急忙扯开我的裹脚布。

“哎呦！你们两个竖子！真是太没规矩了，看我不教训你们……”奶奶抄起一旁的扫帚，就准备要教训他们了。

爹爹伸出手，拦住了奶奶。

“家婆！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不给灿灿裹脚。”

“娘，世间女子大多身不由己，我们只想让灿灿干自己喜欢的事，就别强迫了。”

奶奶冷笑一声，：“呵，到时哪家的黄花大闺女不是小脚，就我们沈家是大脚！嫁不出去怎么办？沈家可不想要一个吃白饭的。况且过了这秋季，明年这时候她脚就很难裹了。”

“那就不裹！谁说灿灿是吃白饭的！”

“阿青、阿玉！休得无礼。家婆，出去说吧。”

当时，爹爹娘亲就和奶奶出去了，房间里的嬷嬷也放开了我。

“灿灿，痛吗？”大哥问。

二哥指着我血肉模糊的脚，抢着回答：“肯定痛啊，哥你瞎了啊。”

我没回答，因为我声音已经哑了。

这时，奶奶气呼呼的带着嬷嬷们走了。

爹爹过来把我抱起，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