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电话里的男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方浩不懂的鸟语。

方浩没有耐心听下去了，直接打断他：“让郑东接电话。”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而后传来方浩熟悉的男声：“什么事？”

方浩：“秦浓的事，是你做的吗？”

“啧，”郑东啧了一声，“我有什么理由做这种事？那个贱人想红想疯了？那她公司给我钱吗？”

“因为你喜欢我。”方浩神色阴晴不定，说完这句话，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出来了。

郑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呵呵笑了两声，“方浩，你脸真大，你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我会看上你？”

说完，想到了什么，郑东故意说：“你不会还惦记秦浓吧？你现在这样，也配？”

方浩盯着镜子里的男人，被戳到了痛处，一脚踢翻了水池边的垃圾桶，怒吼道：“郑东！你说话注意点。”

郑东对方浩早就没了当年的感情，说气话来自然不会客气。

这么多年的友情，他知道怎么戳心窝子，自然不会嘴下留情。

他继续煽风点火：“当年你长得还行，家里有钱，就这样你都弄不到手，你不会觉得现在的你能得手吧？方浩，你醒醒吧，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何况是身价千万的婊子，倒头来只会是一场空。真好笑啊，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方浩气极反笑，“郑东，你未婚妻的联系方式在我手机躺了好久，你说我该拿来干点什么好？”

郑东马上就要结婚了，未婚妻年轻漂亮，最重要的是，她家对郑家来说，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郑东系笑不出来了，坐起来，冷声反问：“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要助人为乐，”方浩一字一顿道，“告诉你未婚妻，她老公在外面做0；告诉你爸妈，他们儿子出国留学搞了多少外国男人……”

“你敢！”郑东厉声道。

“我怎么不敢？”方浩把手机拿开了一点，笑得肆无忌惮，“郑东，你试试我敢不敢？”

郑东推开缠上来的男人，喘着粗气，胸膛上下起伏，火气积压在心口无处发泄。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开口：“浩子，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

方浩呵呵一声，“就是因为是兄弟，所以帮你出柜，我不够意思吗？”

郑东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疼痛暂时让他冷经理下来。

他用商量的口气说：“这事真不是我干的，你忘了谭林成吗？他也有照片，只是我没和你说，肯定是他干的。”

方浩反问：“你确定吗？”

郑东愣了一下，说：“不是很确定，也有可能是刘文，当年这事只有我们四个知道，照片她可能也有，你要不抖问问？”

“知道了。”

“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郑东问，“你难道是想帮她解决这个麻烦？别呀，这么多年兄弟，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就算你帮她解决了，她也不会和你有什么的……”

方浩打断了他，“当然不是。”

“啊？”

方浩低头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碎片在白炽灯下闪着细碎的光，美丽，冷漠，伤人。

他昂贵的皮鞋碾上去，“咯吱咯吱”作响，细微的碎片悄悄地地扎进了鞋底。

他轻声道：“当然是推他一把。”

郑东愣住了。

“我要她万劫不复。”

——

刘文好不容易把儿子哄睡着之后，满心喜爱地亲了亲儿子的脸。

今天是圣诞节，刘文打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哼着小曲登录微博，很快就刷到了秦浓的道歉视频。

刘文笑容顿时就消失了，沉着脸翻了翻广场，居然有不少人帮秦浓说话，理解她在霸凌中保全自己的行为，还有许多网友痛斥施暴者。

她飞快地编辑文字，“只有我一个女的觉得秦浓很绿茶吗？人家也没对她实质性地做什么，她倒好，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人家身上。还有，她这么多年真的不知道唐苗苗死了吗？现在哭成这个样子给谁看？”

但她这个号平常骂秦浓的次数太多，早就被秦浓的大粉和超话挂成了黑子，一发言就有粉丝来团建，这次也不例外。

除了粉丝，评论区也有路人反驳她，“你不会就是校园霸凌的施暴者吧？这都可以洗白？”

刘文嗤笑一声，施暴者？他们不就是开个玩笑，谁知道唐苗苗这么开不起玩笑，他们本来都腻了，打算放过她的，是她自己自寻死路的。

她毫不留情地问候了对面全家，然后删评拉黑，和粉丝对骂，忍不住骂出了声，“秦薇，你这个贱人……”

早已入睡的儿子被惊醒了，孩子揉着眼睛：“妈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