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凌厉目光如刀刃。 “阿、阿父？” 胡亥吓了一跳，触电似缩回手，“您怎么了？” 嬴政收回视线。 他理也未理自己平日里颇为喜欢小儿子，阴冷目光落在赵高身上。 “赵高？” 帝王声音如从冰窖里捞出来一般，缓慢而锥冷，“很好。” “陛下......” 赵高一个哆嗦，瘫坐在地。 完了，全完了。 陛下是铁了心要杀他了！ “陛下！奴婢罪啊！” 但求生欲让赵高不想坐以待毙，他趴在宫道上，砰砰向嬴政磕，“奴婢罪啊陛下！” “奴婢伺候陛下之际全心全意，奴婢伺候公子——” 嬴政冷冷看着赵高，如同看着一个人。 “聒噪。” 蒙毅按剑而立，瞧着赵高。 亲卫会意，立刻上前，伸手按住赵高肩膀，啪地一声把人按在玉宫道上。 额撞在冰冷宫道，赵高一阵晕眼花，有温热液体顺着他额往下淌，哪怕他看不清，也知道那是什么。 ——是血。 源源不断鲜血从他破了额流出来，顷刻间染红光洁宫道，也让他视线变得血红一片，他不敢再口，因为他知道求情用，不仅用，还会激怒此时已在盛怒边缘帝王。 是，盛怒。 这一次他第一次见嬴政如此盛怒，杀嫪毐，与赵后决裂之际，帝王之怒尚不发脸，但现在，嬴政脸色已经不能叫脸色，叫墨色一片，叫如同深渊，叫人看一眼便哆嗦一眼。 赵高恐惧以复加。 陛下底在天世界里看了什么？ 竟这般震怒？甚至现在便要将他除之后快？难道是—— 赵高瞳孔骤然收缩，心里陡然有了答案。 ——他谋划全部成真，他让正值壮年帝王英年早逝，他调离蒙毅私改遗诏，他逼迫李斯与他同流合污，他将胡亥公子推上了九五之尊之位。 当然，远远不止这些。 他会为了永除后患杀了扶苏公子，杀了蒙氏兄弟这种国之栋梁，那些反对他人，质疑他人，全部成为他刀下亡魂。 胡亥公子得位不正，心虚如他必会对公子们大杀戒，陛下膝下所有公子都逃不过胡亥屠戮。 甚至不止是公子，还有公主们，那些得陛下宠爱公主们都不会落得好下场，胡亥骨子里暴戾与嫉恨一旦没了压制东西，顷刻间便会让这些公主们全尸。 尤是陛下最为宠爱一公主。 陛下对她宠爱会成为胡亥刺向她一把把尖刀，在陛下崩天之后让这位公主以最惨烈最不体面方式于陛下身边。 私改遗诏，屠戮忠良，残害公子公主，论哪一条，都足以让他葬身之地。 赵高烂泥一样瘫倒在宫道。 ——他定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陛下，东西了。” 赵高听蒙毅声音跃跃欲试，有炽热东西不断逼进。 听声音，赵高瞬间回。 几乎没有犹豫，他使出全身力量爬起来，去抽身边亲卫佩剑，陛下不会让他得这么痛快，与被折磨而，还不如现在便个痛快！ 但亲卫似乎早就在提防他动作，他还没摸亲卫佩剑，便被亲卫一脚踹在地上。 “蒙上卿，这人想寻。” 亲卫道。 “寻？” 蒙毅冷笑，“没这么容易。” “上刑！” 蒙毅一声令下。 赵高脸色大变。 下一刻，他被亲卫提小鸡似提起来，有人扯着他发，强迫他抬起，这个动作终于让他看清火热东西是什么，是烧得通红铁块，是炮烙！ 赵高瞳孔骤然收缩，“不要——” “呲——” 铁块烫在舌上，赵高再发不出半点声音，如痉挛青蛙，在亲卫手里不断抽搐。 胡亥身体一软，险些一栽在宫道上。 但他没有摔倒。 有人拎着他衣领，让他勉强站稳身体，可当夜风送来那人身上清冽幽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