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虚为实
黄芪自是不知自己随意一个“增彩头”的赏菜,竟让人生出那么多心思。
等晚膳的功夫也没事儿干,她干脆跑到小书房预备找本书看,打发打发时间。小书房约莫是原身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与堂屋的拙朴很是不同,装整的颇有几分道键禅关的意味。
书房在最西侧,与主殿仅一墙之隔,沾了主殿的光,小书房是整个东侧殿最大最亮堂的地方。前头被一块写满了经文的象牙白绸缎隔开,地上铺了一块阿娜梵文地毯,正中央横着一张涂着黑漆的紫檀条八仙桌,桌面上用金墨勾了一个巨大的佛头,一把黑色木椅,后头并排了两个书架,上面放着满满当当的几排经书与宣纸。
书架旁竖着一张素色画屏,画屏另一侧是原身单独隔出来的一个小佛堂,手掌大小的金色佛像立在上首,供桌上摆了一沓手抄佛卷与一只铜制香炉。
黄芪沉吟片刻,在湘茴的伺候下,抿了发、净了手恭恭敬敬的跪在佛前上了柱香,最终悠悠的叹了口气,不知是为了身处异世的自己还是为了素未谋面的原身。
做完这些,她来到桌前,对着那尚未抄完的半份往生咒怔忪一会儿,扭身从书架上取了墨条开始研磨。
见状,一旁的湘茴悄无声息的从书房退了出去——主子抄写经书的时候,最讲究静心诚念力求事必躬亲,因此从不让人在一旁伺候,免得让菩萨觉着她心不诚。
磨完墨条,黄芪拿起毛笔在砚台上轻蘸了几下随即在纸上勾写出一小字,原身出身于内务府包衣世家,是小选入宫得过女官们的□□习,因此识字写字不成问题。
黄芪也有些书法的底子——上大学时,为了追求一个高她一级的学长,她故作聪明的跑去学长所在的书法社和人家套近乎。虽说最后学长以心有所属拒绝了她,但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当年学习到的技能竟在今日派上了用场。
她仔细观察了一番自己与原主的字迹,她的功底仅仅只是小白入门,一手毛笔字写的十分工整,横是横撇是撇捺是捺但仅此而已,丝毫不见什么韵味风骨。
不过好在,一通比对下来,黄芪觉着自己虽然与原身写的蝇头小楷有些差距,但差距不大多练练应该可以补足。
也幸亏了原身从不让人碰她抄的这些经卷,湘茴、湘云这些伺候丫鬟几乎没见过原身的字迹,若非如此,也不能给了她以假乱真的机会。
至于为何抄写经卷,倒不是因为她信佛法,黄芪自认是个十足的唯物主义者,哪怕如今身处异世,也只当是机缘巧合与神佛无关。
但此刻,她打从心底里希望神邸是真实存在的,她虽无意侵占原主的身体,但事已至此,她也无力回天。
她决定从今日起,每天抄写一卷佛经,若原身还活着,便祝祷她过的幸福快乐。若原身已然魂归黄土,那便祝愿她与她那尚未出生的骨肉,相逢黄泉早登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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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了半卷往生咒,黄芪难得觉得心情这样平静,又想着反正过会儿就要用晚膳了,干脆双眼一闭,坐在桌前又开始冥想起来,可这次,她端坐在那儿长达一炷香的功夫,再睁开眼时,手心里依旧是空空如也。
她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感慨道,人真是不能贪心,不然全是白花功夫捞不到好。
黄芪这是在摸索她化虚为实的金手指——只要端坐在一方安静的地界,脑海中勾勒出银子的样子,不过一会儿功夫,虚构出来的银子定会真实的出现在她手心里。
这个金手指是黄芪头天穿来时发现的,那时她烧的睡不着觉,难受的抓心挠肺,干脆坐在床榻上冥想起来。谁成想,竟让她误打误撞的发现了自己还有这种“特异功能”。
说来一切都是缘分,从现代穿到清代是缘分,成为早死的仪嫔也是缘分,既然万事归于缘,黄芪也懒得探究这化虚为实的原理和来历了,缘嘛。
这些日子,黄芪找到机会就开始摸索这金手指,她也尝试冥想过其他的东西小到沙子石头、大到房子、飞船,甚至连小猫小狗这种活物都试了一遍,最终均以失败告终。
唯一一次成功的是,她冥想出来一个金币,约莫一两重的样子,如今金子与银子的比率是1:10,相当于她一次变出来了10两银子。
不过她就变过那么一次,那日成功变金实在是耗尽了她的精力,她又困又饿,分明饿的她前胸贴后背,可就是睁不开眼睛吃东西,混混沌沌的睡了一整日,直到凌晨才吃上了第一口饭。
加之,现如今金是王公贵胄私有物,在市面上并不能流通,若是往外拿金换银实在是太引人注意。
因此黄芪就放弃了变金子的想法,只每天变一块二两重的银子,她原以为自己所能变出的最大数值也就仅限于此了,直到今天,她突破了瓶颈,竟直接变出了一块五两重的银子,但就饥饿感来说,五两银子比二两银子要严重的多。
黄芪隐约感觉自己摸透了金手指的使用规则,化虚为实的实现不需要借助什么媒介,只需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