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虞妩换了身衣服，木履被她踢到一旁，坐在栈道上晃着赤足，她看着来回提着热水放到主屋的李道寒，迷糊的问道：“阿凉，你在做什么？”

李道寒提着桶没有说话。片刻后将热水提到主屋，走到她身旁，赤白的脚从余光中一晃而过，他皱眉低着头看虞妩：“为什么不穿袜出来？”

“我热。”虞妩闻言晃了晃白皙的脚，手撑在身体两侧。不自觉眯着眼同李道寒撒娇，让李道寒想起午时虞妩总抱的那只黑猫。也是这样，懒散自在。

他同虞妩阐明：“你先去沐浴，我把那条鱼给做成晚膳，你有想吃的口味吗？”

虞妩思索了一番，小声的对李道寒说：“我好像没有吃过鱼，你怎么做我都会吃完的！”随后她紧接着跟上：“可是我昨天刚刚洗过澡呀，现在不需要洗。”

李道寒默然，碰水后要尽快洗澡，避免不必要的生病。垂髫小儿都知道的事情，对于虞妩这个年纪，在京城中，要学着主持中馈的适龄女子竟然不知道，说出来恐怕要被整个京城笑话。

“碰到那些脏水和凉水，可能会让你明天不舒服。”李道寒眸色深深的看着眼前纯净若白纸的女孩，专心交代。

若不然，他将她带回宫中。无论是谁将她养在此处，用作如何，他都不会嫌弃她。

“那阿凉你不洗吗？”虞妩皱眉担忧看着他。

“等你洗完去吃饭，我再去沐浴，今天走那么远，恐怕你已经饿了。”说完李道寒转身，走向厨房，而虞妩一身浅黄色的衫裙，步步生花。乖乖听着李道寒的交代，去屋中沐浴。

李道寒等了几息，见她仍步伐轻盈的往主屋走去，清声提醒：“毛巾，皂角。”

虞妩步伐一下扎在原地，愣了几秒，红着脸转身：“我忘啦。”这点小事还要别人提醒。

确定将东西拿齐全，李道寒在厨房的阴影中看着虞妩将门关起来。

既然已经打算接她同去，他思索了几天，总觉得虞妩所在的地方没有那么简单。究竟是何人会养一个如此女子在此？不是死士，不教她当人外室，不教她基本生活知识，意欲何图？

他用膊肘推开门，脚步精准的奔向虞妩床铺，来来回回翻了两三遍，后将其复原。用脚步感受地形，地面是实的，敲击墙壁……

将所有可以的调查的地方都查看了一遍，一无所获。李道寒轻轻磨着后槽牙，不禁对虞妩连同这里好奇起来，究竟是如何的存在，让他三番五次的试探，调查，无论如何都搞不明白。

眼看着时间流逝。李道寒退出侧屋，快步回到庖厨做鱼。

在案板上将鲫鱼剖洗干净，扔去多余的鱼鳞、鱼鳃，用清水冲洗干净鱼身，随后准备辅料，姜切片……一番动作后，将提前准备好的木瓜丢入锅中炖煮。

阵阵清香飘荡在屋中，一踏出主屋，热气被申时的清凉空气吹散。虞妩抓到一阵特殊的香气。

她顺着香气徘徊，一步挨着一步，走到疱屋中。

掀开帘子，推门而入，香气扑鼻而来。在庖桌旁的李道寒将袖口扁至肘部往上，正在进行最后一道工序。他一手着刀，一手摁葱。

哪怕身处此时此地，正在切葱，也同黄褐色的庖厨格格不入。

李道寒将切好的葱花，洒进旁边盛好鱼汤的两个小碗中，增其鲜美。

虞妩眼睛看的发直，咽了咽口水。不经意的小动作极大程度的取悦了李道寒，他将菜刀清洗干净放在灶台上，解下袖子，一捋袍衫：“你喝，我先去沐浴。”

李道寒拉着虞妩的小臂，将她拇指甲端从嘴中拉出来，颇觉好笑的说：“多大的人了，为什么要咬手指头，该吃饭就吃。”

虞妩察觉到阿凉同前些天相比，待她少了些距离感，且越发温和，她也大胆了些，走到阿凉身边晃了晃头，温声开口：“我知道啦！你快些沐浴去吧，我等你一起吃饭。”

李道寒颔首，推门出去：“你先吃，不必等我。”

快到晚间，院子中的空气变凉，虞妩从屋中拖出来一张小桌子，再摆上两个小蒲垫，将两人的饭放在桌上垫前，她咬着下唇，眼神发亮的看着两个人的饭碗，无声的傻笑了一会儿。

执起小匙，开始品尝鱼汤。滋味浓厚，鲜美清甜，余味唇齿留香。

虞妩一下喝了半碗，后知后觉舌头烫，她放下碗，伸出小舌以便快速散热，轻轻的吧唧嘴，专注的看着鱼汤，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馋’。

“咚咚！”

大门突然被敲响。

虞妩吓了一跳，打了个激灵，张着嘴，茫然的看着院门的方向。

“咚咚！”直到敲门声再次传来，虞妩扬起声回答，尾调带着困惑：“谁啊？”

外面的敲门声戛然而止，好似被里面的回答声惊了一惊。

半晌后，屋外人支支吾吾的开口：“姑娘，你在吗？我是上次让你帮我缝补荷包的那个人，这次我出完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