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贴
过日子,不如自家随意通顺,可能时不时需要银子打点。
嫁妆都够再盖几座蜀王府了,谢初含觉得完全用不上,且兄长和嫂嫂绝不会苛待她,所以拒绝了几回。
谢严谨刚要劝说谢初含收下,廖素琴先开了口,“含儿就别和公爹客气了,二叔在西海结识那吏部尚书的庶孙,此举若叫王府知晓,亦会更明白咱们心意。”
谢正诚赏识地看了眼廖素琴,点点头,眸中皆是满意。儿媳的兄长便是地方上的小官,多少耳濡目染。
一语点醒,谢严谨握住妻子的手,“你嫂嫂心思细,我们都没想到这层深意,你就收下吧,咱们兄妹俩永远和睦。”
“说的好,不愧是我谢正诚的儿子!你二叔以西海的产利讨好削藩党,我们将西海的产业交与你,就相当于交给了世子爷。”谢正诚最不缺银子了,能给女儿又给谢家带来平安顺遂,何乐不为。
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谢初含只得谢过家人再接受。
不久,刘麽麽来传世子爷今夜还宿在谢宅,一个时辰左右会到,这可把一家人高兴坏了。
“才定下西海,世子爷又要来,真是祖宗显灵了,定要庇护我含儿平安喜乐啊。”
“如此看,世子爷还是很在意二妹的。”
“夫君说的是,毕竟是新婚,我们二妹又生的这般明艳动人。”
“呵呵,不错。”
三人都很高兴,为谢家更为谢初含。
谢正诚欲去祠堂祭拜,称要跪谢祖宗的庇佑。谢严谨、廖素琴提议和谢初含明日一同去祭奠亡母,分享好消息。紫鹊火急火燎地去收拾屋子,务必让夫人和新姑爷舒舒服服一晚上。
唯独谢初含高兴不起来。
天啊!有没有耳塞?谁来拯救她的睡眠?
曾经,听已婚的学姐们都说丈夫的呼噜声震天动地,除去激|情就是猝不及防的失眠。当时,母胎单身十九年的谢初含体会不了,站着说话不腰疼安慰她们:习惯就好。
学姐们哭丧着脸直言:习惯不了。
现在谢初含切身体会了,真习惯不了!
顾承非常准时,一时辰后到了谢初含闺房。母妃已让刘麽麽传了话,若没来便是言而不信,甚至有可能生出随意逗弄商贾姻亲,瞧不上谢宅的非议。
太子撮合的这桩婚事,就为了逼他们出错,周围定埋下不少眼线,顾承不会叫他们如意。
罗汉床铺着喜红的罗云锦缎,平整的看不见一丝褶皱,可见收拾的非常细心,就连被褥都换了一床新的。顾承虽贵为世子,但一直崇尚简朴,他治理下的军风气亦然,睡了一夜就换被褥也太浪费了,他拍拍新欢的被褥,道:“下回不必换。”
这罗汉床和寝殿的瞧着差不多,可睡起来完全不一样,太舒适了,舒适到令人做了莫名其妙的怪梦,顾承给自己梦见女子找了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这话听在紫鹊耳朵里高兴坏了,新姑爷还是挺粘夫人的。
谢初含更不高兴了,下回?还来吵她睡觉?心中不悦,嘴上却只能回:“妾身记下了。”
好在顾承没同意她伺候更衣、沐浴,等他出来,谢初含再去净室洗沐。紫鹊悄声在她耳边道:“世子爷今日格外体贴,特地给夫人叫了胡萝卜羊肉汤。”
即将大寒,蜀地的风俗便是要喝此汤。
汤又不是他做的,有什么好体贴的?谢初含漫不经心的点头,泡完澡身子果然暖了许多,屋子里又烧了地龙,即便外头仍有冰未化,也不觉着冷。
穿戴好浅黛色中衣,批好同色系绒大氅,她便出了净室内。
顾承坐在圆案边,视线投来,深看了眼便垂眸道:“来喝汤。”
跟下命令似的,谢初含腹诽着,嘴上应了坐他旁边。
紫鹊识趣地去了屋子外的中厅。
案上的龙凤蜡烛点着,在顾承脸上落下淡淡的橘调光圈,中和了他过分凌厉的眉眼,多了几分柔软。
谢初含怔住,提醒自己别用“柔软”形容他,此人嘴毒得出奇,他的字典里就没柔软二字。喝了几口汤,她领口系的绸带缓缓松了,可没注意绒大氅渐渐滑下去。
肩上一空之际,接着却觉后腰一沉,微微的热流似乎能穿透厚厚的的绒大氅直达肌肤,谢初含放下汤匙看过去,恰好迎上那双凌厉凤眸,有着略浅的责备但很克制。后腰两件衣服之隔,是男人的手,正拖住了掉下的绒大氅。
奇怪。
分明没有肌肤相触,谢初含的身子却莫名的紧绷、发热,心口砰砰的直跳。
顾承也察觉到妻子的不适应,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脑子里莫名出现梦中女子入怀的情景。有个念头迫切而生,不试试怎么知道,触感究竟是不是?
荒唐的念头起了瞬间又被压入地下,他起身将绒大氅拿高,弓着背给谢初含绑系带。
谢初含脖子痒痒的、麻麻的、还很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