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佛（53）

寂空面不改色，询问了详细价格后果断付了钱，要了这株灵草。

在寂空询问购买的过程中寂歌一直沉默着，直到少年拿到东西，出了城后狐狸才开口。

“我们素昧平生，你没必要对我这么上心。”

狐狸紧绷着身体，背脊微微弓着，爪子有些焦躁的磨了磨。

是戒备和不信任的表现。

“我高兴。”

出乎寂歌预料的一句，少年看着狐狸立刻愣住了，唇角轻弯。

他生的漂亮，精致的面容被日光镀上了一层极其浅淡的光晕，清美秀丽的少年郎有一双琉璃般澈丽干净的眼眸，里面蕴含的情绪却是超乎常人的沉静与疏冷。

他淡淡看她，神色波澜不惊。

“不是任何事都需要理由的，我想帮你，就这样做了。”

少年安静看着她，坦坦荡荡。

“而且，”寂空紧了紧抱着狐狸的手臂，“你不需要对我有这么重的戒备心。”

“我很喜欢你。”

他慢条斯理的道。

如果是住持在这里的话，八成会误会寂空口中的喜欢，大概率要疯了。

可寂歌见惯了风月，没有听出寂空对她的一星半点情意，少年口中的喜欢就是纯粹的，像常人对一朵珍爱的花，一件珍贵的摆设的喜欢。

“是哪种喜欢，难不成是道侣哪一种？”

寂歌想逗逗寂空，却对上了少年有些茫然的眼神。

“可能吧。”

他轻声道。

就像少年在一片苍茫翠色中见到了那一团洁白，忽然就移不开眼，未加思索便将她带回了梵音寺。

她或许是预言中的那一场情劫，可是寂空并不讨厌她。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却知道她在自己心里确实不太一样。

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寂空却说不上来。

“真是个小呆子。”

看到寂空这么认真的回答了自己玩闹的问题，寂歌弯了弯眼，慢慢笑了笑。

“佛子，你还没有问过我的名字呢？”

在通缉令上见过很多次了，寂空心想。

沉歌，沉歌。

不过这大概不是她的真名，少年从善如流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寂歌答非所问：“你叫什么名字？”

佛子一直很神秘，并不出现在人前，关于他的传闻很多，但真正有用的消息却没几个，之前寂歌听沈千绯说起过他的名字，但因为不上心，听过就忘了。

“寂空。”

寂歌仰头道：“我叫寂歌。”

不是妖族大公主天琅歌，也不是昆衍宗小师妹沉歌，现在，她叫寂歌。

山河寂寂摇落处，万里悲歌空对眠。

一个有些凄惶的名字。

但寂歌很喜欢。

“我知道了，”少年尾音轻缓，咬字清晰：“寂歌。”

相似的两个名字排在一起。

寂空，寂歌。

像是宿命般的般配。

“我以后会把钱还给你的。”

寂歌之前从来不缺钱用，现在反而要为五斗米折腰了。

生活不易，唧唧叹气。

回到梵音寺后，寂空立刻打开了管事递给他的玉盒。

幽蓝的千幻珈蓝盛放在玉盒中，浅碧剔透的玉色衬着一穗柔软纤长的花，花叶亭亭，衬出几分旖旎幽美来。

这一穗花可花了不少钱，却被寂空简单粗暴的塞狐狸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