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
一桌,看着眼前清一色的鲫鱼,又听见一声:“最拿手的鲫鱼粥来喽!”
桓司坐到桌边见那五人只盯着满桌吃食,却不动筷,,眉头沉了沉,试探道:“可是不合胃口?”
展柔便举了筷,向桓司道:“只是没想到,一条鲫鱼竟也能做出这么多花样,想来各位恐怕也和展柔一般看花了眼去。”
“是是是。”其余几人皆附和道。
桓司看着眼前的清蒸鲫鱼、红烧鲫鱼、鲫鱼豆腐羹、鲫鱼肉圆、拔丝鲫鱼、鲫鱼粥,挥手一笑:“若论其他事情,我是拿不出手的。可要论起做鱼这一件事,我倒还敢说一句‘只牛刀小试尔’。”
“我这老棺材今日可要好好尝尝桓公子的手艺。”
邱逢萍还未动筷便先倒了一杯酒饮下。
桓司起身给邱逢萍盛了一碗粥,道:“大人莫要贪杯,粥最养胃,大人还请先品鉴一回,看看我做得如何。”
邱逢萍接过粥碗,舀了一勺吹了吹,品尝的模样十分认真。
“劈鲜!”邱逢萍操着一口蕲章话赞道,“鲜!桓公子手艺了得!”
“有大人这句话,桓司日后回了京都可要好好显摆显摆,那群公子哥的舌头也该寻个郎中好好瞧上一回。”
“哎呀,忘记了!”正埋头挑鱼刺的甘生忽然抬头,一面说,一面将手擦净,从怀中取出两封信分别递给桓司和柳仁。
展柔看向那两人道:“你们回来的倒也巧,这信也是昨日前后脚到的。”
两人拿到信后,一个满脸愁云,一个满脸欢喜。
桓司看过后只将信压到碗下,愁眉苦脸地向邱逢萍道:“桓司又要麻烦您了。”接着指了指那碗底的信,“方会馆如今还缺些饶州寺观的典籍,改日我想去储章阁寻一些,到时还请大人再帮我递个文书。”
“一定一定。”
甘生见柳仁将那信收回了袖中,便道:“柳兄弟不看么?”
柳仁摇摇头:“不急,等会儿再看。”
方才,甘生将柳仁那满面喜色看了个清楚,此刻听着这般回答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故而只把眼神瞟向柳仁,幽幽道:“可是你那位心上人来的信?”
柳仁把脸涨得通红,连忙解释:“是长姐的信。”
“姐姐来的信,自然是要欢喜的,甘生可别开柳公子的玩笑了。”桓司说着便替甘生夹了只鱼头,让他堵上嘴巴。
甘生瞧着柳仁那般窘蹙模样,也觉得自己方才话说的有些多,便只默不作声地继续埋头吃鱼。
及将这一席鲜美品罢,众人便散了去。
展柔才回到晚香堂不久便闻得敲门声,推门却见是柳仁。此刻他正拿着方才那封信,只是脸上的喜色早已不见。
“可是出了什么事?”
“姐夫说长姐前两日受了风寒,病了这两日也未见好转,又一心挂念我,所以想让我回趟京都。”
展柔接过信看了一遍向柳仁道:“你也出来一个多月了,柳姐姐定是极挂心的,想来见了你,柳姐姐也能好得快些。”
见柳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只又道:“饶州最难的关已过去了,你只安心回去便好。”
“好。”
第二日晌午,甘生抱着包袱向展柔挥泪:“姑娘,我若现在回去了,公子不得把我扒层皮!”
展柔笑眯眯赶着甘生上车:“你若现在不回去,不用你家公子,我也可以。”
甘生抱着包袱为自己的悲惨命运泪眼汪汪。
才赶来的桓司将一包鱼干塞到甘生手里:“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一路吃着我亲自烤的鱼干,赏着美景回家,岂非仙境之乐?”接着,桓二公子便将甘生和柳仁一把塞到了马车上。
车影渐远时,桓司见展柔只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道:“姑娘是不是也想回去了?”
展柔转回目光,淡淡应了一句:“自然是想的,不过能在此地多留些日子也是好的。”
“是啊,既来之则安之,我与姑娘皆是奉命来此,去或留自然也由不得自己。”
正说时,便见欧阳崧从街角走过:“展大人,袁指挥使有情。”
桓司向展柔一揖:“桓司就不打搅大人了,正好我也要去储章阁,这便告辞了。”
***
袁继周今日仍是素衣白裳,只不过案上的西山白露已换作了乌梅饮。
“袁某送去的药可还好用?”
“药到病除,效如桴鼓。”
袁继周只是一笑,而后将案上的一封信让欧阳崧呈给展柔。
“大人之言也当此效。”
展柔接过信看去,便见是左军都督姚致的手信,信中所言大体便是允了饶州军商山营驻扎一事,又略表了一番同袁继周尽释前嫌的意思。
展柔将信收好送还给欧阳崧,向袁继周道:“轻重利弊,二位大人自然衡量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