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他在学江霁川。
无论是露出整整齐齐八颗牙齿的阳光笑容,还是米白色休闲的运动装,亦或是嬉笑打闹的处事方式,甚至开的车。
全都是江霁川的。
那个天才,学什么都很快,他把自己杀死,然后披上江霁川的外衣。
他愿意当江霁川的替身,他想成为江霁川的模样。
是不是那样,鹿怀诗就会也喜欢他了。
鹿怀诗的心被重重一击,疼得她鼻子都跟着酸胀。
“别哭。”她的眼泪让他无措,他慌乱的吻干她的眼泪,“别哭,别哭……”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卑劣的小人注定无法高尚。
她一哭,他就想杀人。
他就有无数疯狂的想法。
他控制不住。
可他不能那样。
因为江霁川不会那样。
“对不起。”应崇喃喃重复着。
他不知道究竟怎样做鹿怀诗才能原谅他。
两个人的眼泪混合在一起,咸而苦的味道充斥在彼此的心里。
鹿怀诗放弃一般的松开手,她闭上眼睛。
最后一次,她被酒精侵染,她没有理智,她就是这么贱——她给自己找了无数理由。
就让她跟随她自己的心,放纵这最后一次。
之后山高水远,她再也不会见他。
这是他们之间的了断。
这段感情,她倾注了自己的所有,失去之后她几乎不会再爱其他人,她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爱都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好难放弃。
却又不得不放弃。
鹿怀诗重新睁开眼,她的手臂缠着应崇的脖颈,缓缓吻了上去。
有整整五秒的时间,应崇都没有动。
五秒钟之后,铺天盖地的吻朝鹿怀诗袭来。
紧接着,是应崇不能自控的侵袭。
那夜,两个人都很疯狂。
他们从沙发,到地板,到厨房,然后在床上,鹿怀诗不记得他们纠缠了多久,纠缠了多少次,只知道他们都疯了,这个世界不复存在,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只有融合,只有毁灭。
他们两个看似天差地别,其实骨子里是一样的人,只不过鹿怀诗的恶性被完全压制,应崇却是相反。
最后鹿怀诗受不住了,就算想再要,却眼皮沉沉,再也抬不起来。
应崇才终于亲吻着她,搂着她躺下来。
一直到天光大亮,两个人都没有睡醒。
这是这三年来他们睡得最好的一觉。
鹿怀诗醒来的时候,应崇正垂眼看她。
鹿怀诗缓了很久才回过神,昨夜的疯狂涌进她的脑海,她的脸上逐渐爬起红云。
“我昨天……喝多了。”鹿怀诗低声说:“你也喝了很多,对吧。”
“我很清醒。”
她走的这三年,应崇夜夜买醉,多少次喝进医院,昨天那点酒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鹿怀诗是想给昨天的自己找一点借口,但是应崇不给她机会。
“我要回去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应崇像是沉入海底,他的声音都跟着碎裂:“你心里明明还有我。”
鹿怀诗却冰冷冷的,兜头一盆凉水浇灭应崇所有的热情:“你想多了,应崇,一夜情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那么当真。”
应崇望向她的眼神几乎可以用不可置信来形容,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给昨夜的他们冠上“一夜情”的标签。
鹿怀诗下了床,她没有穿衣服,随手拿了床头的浴巾裹住自己。
这一动才知道,她身上遍布红痕吻痕,每一寸都被他占有,几乎没有一块好地儿,腿软得不行,身子骨像是散架了一样疼。
鹿怀诗都忍着,保持着冰冷的面容,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有男朋友了,就像我们说好的,别再联络了。”
“你心里明明有我!”应崇低吼,他一把握住鹿怀诗的手,眼尾红着,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说过了,是你想多了。”鹿怀诗也提高音量:“你以为我是什么,我还会和你在一起?别做梦了应崇,这个世界上我最该恨的人就是你。”
鹿怀诗拿上自己的衣服,忍着心里的剧痛:“别再来找我,对了,”她像是想起什么:“你再怎么努力也变不成他的样子,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可笑。”
说完最后一句,鹿怀诗转身走了。
她只套了一条裤子裹着一件大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出了门,冷风灌了一怀,刺得人眼眶生疼。
时间还早,极光府附近很难打车,鹿怀诗站在路边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她原本走路的时候就会牵扯到某个红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