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缘,别——盼
相见犹忆未见时,不使相别不成殇。
假使相逢便是别,莫将明日欢作悲。
我见着黑衣,以为都是你,可我知道,你不会走那么快,那么急,会慢慢走下来,从扶梯上。我却又不敢时常望向那个方向。我怕望不来,也怕,你来。
好像那是个神奇的时间点。过了两点,我想,也许望不到了。
也许就这样坐一下午,也许等得久了,就小憩一会儿,却又怕。怕得你来我正睡着,怕得你没来,我却说你来了。
我依稀记得昨日,我抬头望向扶梯时,刚好看到你下来。
那时我想到了卞之琳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我的梦。
我没有半分的泪可流。只是有些难过罢了。
我穿着初见时的红色长裙,坐在了位置上,什么都没少,只是少了一个你而已。眼里不禁泛起了泪花,眨眨几下又恢复了寻常。后来我发现,我记不住你的声音,连长相也是。可都不重要了。毕竟,只是有点喜欢。
你问我在写些什么,我说写些不算小说不算记叙的东西,文字。
盼着,盼着。我不敢回头。怕是空欢喜。
当时只道是寻常。
造梦者圆不了自己的梦。就像说书人说自己的故事,眼光里闪着的泪花一样。我没办法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和美“结局”。却谎称一句,缘尽。
我却说是……天涯路远。
话至深处,泪水早已蓄满眼眶,它不肯落下,褪去最后的伪装脆弱。我想把它眨回去,可却滑落了下来。
我笑笑,听着风居住过的街道,翻着评论企图让自己想想其他,素日看的小说。却是无用。不过道声,两滴泪,竟也算是偿还。
……
倒是比前日冷些。许是风来过。我却是知道,你不会来了。也许吧。也许会来也许不会。
我在枫树下望向扶梯的方向,像一只深海里的鲸望着海上盘旋的海鸥。我记不清我看了多少次,回头了多少次,好像时常都在回望。这里更冷了。仿佛感受到了海水的寂冷。
你是救我的及时雨,起死回生时,便也作晴天了
枫树下,我没等到他朝我走来的身影。
……
【你还在那里吗】
【在,我还在昨日的地方】
我知道,今日过后不会再见了。我很贪,想要再讨几天。可我知道,不能了。
时不时望着扶梯。
我怕转身错过你的身影。却又不敢抬头望向你来的方向。
赖着不肯走的除了雪花,还有眼眶里打转的泪花。
他来的时候,我是欢喜的,我知道明天就要分别,可提不起半分难过。只因见着他,便欢喜。
我坐在高椅上看着他驾轻就熟的朝我走来,从后看着我写的笔记,“写的怎么样了”
我知道那样的距离有点近。可好像早已没有了当初的不适应。合上的笔记被我重新打开放在他面前,像个老实的学生给他检查作业。
“近代科学,启蒙运动……这些是挺重要的”他专注的目光看着一行一行的小字,直到看到那里的时候教我添上一个小的知识点,说着可能以后会考。
“今天何时走”我知道现在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嗯,还有半个小时”他低头瞧着屏幕上的时间。
我将小点补上后,将地理卷子拿了出来,与往日没有半分不同,“你讲地理吗?选择我错了不少”
“有五个吗?”
“……比五个还多”
我饮了口早已凉的奶茶。
如同往日一样他帮我讲着题。还有一分钟了……
许是风吹的冷些,他看着我的动作,“手还那么凉吗”
自然而然,我将手放到了他手里,笑说,“你看看”
凉意与暖相撞,那种感受就像雪融,化开层层温暖的度,成了不温不凉。
他轻笑一声,自顾自暖着,不禁调侃起来,“我死三天手都没你那么凉”
我忍笑凑前瞧着,“你没死过三天”
……
乘上了扶梯,就算是今日的结束。
“我看看你手是不是还那么凉”
“你手很温暖”我低笑着,目光注视着他比我大上许多的手掌。
“你不会是鬼吧,手那么凉”
“不是说,冰肌玉骨吗?”
“吃多点,吃的太少了”
他来的时候,我笑了,像个没事人一样。与他门口分别的刹那,难过的流不出一滴泪。
如果这条路可以长点就好了。
他说,就送到这儿吧。
我低声呢喃,今天是最后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