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引子

玉渡寒魂

生死茫茫，悲欢常常

花盈花歇花零落，月满月亏月影凉

天清云卷春日暖，风凛雨萧冬时霜

高楼连苑今宵起，枯草堆石明垂梁

钗髻铅华明妍见，霜鬓骨消容貌伤

醉梦浮生无凭语，缘误碎玉相思长

正文：

“愤怒的暴虐，只是无能者的狂吠！暮远，你，终会死于天鉴之下！”

青衫衣角翻飞间，被劲风寸寸撕裂！

布满倒刺的软鞭绳，用力的缠裹着青衣男子的脖颈、手臂、胸膛、双腿、脚踝……

软绳勒紧血肉、尖锐的倒刺深深扎入骨缝里，血色染红了软绳，甚至遮盖了绳上泛着的金光。

“你没有资格这样与我说话！”

“输者的威胁对于赢家来说，就是笑话！”

话音刚落。

周遭疾风裹挟沙石骤起，万丈金光沿着天边而现，席卷着魔界兵卒飞速向前，眼前霎时间变为白茫茫的一片。

“我不会死在天鉴之下！我会守着我和晚梨的孩子好好活着，而你，别说护不住自己心爱之人，就连你的亲族、臣民，甚至连你自己都护不住……”

“天底下再没有比你窝囊的男人了！好在我仁慈，给你一个受尽千刀万剐的机会，让你死在我的剑阵之下，来为自己赎罪！”

言辞间，那翻滚而来的金色光浪，已然化为一片血红。

厚重到几乎让人窒息的血腥味，将这光线渐渐逼至眼前，众人才惊觉，这道道光线分明是一柄柄染了血的仙剑。

落幽池畔，寒风如刀，呜咽嘶吼。

“阿灵，对不起，阿娘将你的真身、灵力、魔骨全部封印，只盼你日后，能在人界平安顺遂，忘了魔界，好好活着……”

低眉间，变换手势，结成法印，万千朵水晶兰，花叶纷飞，将一个婴儿包裹着扔入了人界！

“玉露凌寒，无弗殊常，漫漫尽无香，从今以后，你便唤作玉无香！”

女子噙着满眼泪水，望向那婴儿消失的方向，无助而绝望的笑着。

战火连绵千里，昏暗血腥粘腻成雾，弥散空中！

须臾间，女子便又转身，翩然甩袖，不顾一切的冲进剑阵之中！

“青芜！”

肉身之躯闯入那仿若绞肉机一般的剑阵之中！

凛风袭过衣角翻飞，乌黑长发散落肩头，温婉苍白的面庞上渐渐沾染着殷红斑斑！

万千柄仙剑齐齐穿过二人的身躯！

“涟莺！”

男子怔愣着敞开双臂，接住了那抵死闯过剑阵、浑身浴血的柔弱身躯。

女子含笑的眉眼映刻在他的双眸之内，眼皮未动半分，两行清泪却从发红的眸底缓缓滑落。

“对不起……”

男子机械般的嚅动着双唇、收紧了双臂，将女子渐渐消散的身躯，紧紧护在怀中。

泪水混着鲜血齐齐滑落，唇角那抹释然且满足的笑意格外温柔，女子使尽全身气力抬起双臂，环上男子的脖颈。

二人好像……从未如现在这样，这么用力的抱紧过对方。

“我，无悔，无怨……”

女子将头歪了歪，想要靠在他的肩头，可转瞬间，二人的身躯便在剑阵的搅动下，化为了片片飞叶、点点星华！

鲜血漫过那堆积成山的白骨，流入落幽池中，直到寒溟池绿色粘稠的池水，将森森白骨腐蚀殆尽，泛着气泡，燃着火光。

世事沧桑变幻，眨眼间千百年时光，便如白驹过隙，转瞬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