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话
过几日,尚志远要去趟镇江,大娘子正忙着为他收拾行李,见尚老爷失魂般,便让众人先下去。
“你这是怎么了?”大娘子倒了茶,递给尚老爷,别看她平日嚣张跋扈,对待尚老爷也有温柔体贴的时候。
尚老爷不住的摇头,苦笑着自言自语:“哎,终究是拦不住。”
大娘子不知缘由,听见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自然要细问。
左问右问,就把尚老爷问烦了,他怒气冲冲的回了一句:“都是你,为何就不能把言之的孩子当作自己亲生的呢?”
大娘子眉头一皱,言之,这名字刻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第一次见还是信笺的落款。
当时的尚老爷一见书信,即刻出门,她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便没有多问,可以后的日子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她虽有不悦,也未阻拦。
入门三月,她便有了身孕,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她盼着外出做生意的尚老爷早日归来,将此喜讯告知。
可等来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出现,当她得到消息,不顾有孕,赶到了北山别苑。
那个叫言之的女子,静静的矗立在望山亭中,双目含情,略带忧伤,她一言不发,似被阴郁包裹。
那张精致的面孔,真是我见犹怜,连大娘子都不禁驻足,细瞧了几眼。
尚老爷忙前忙后的置备了一屋的东西,其中竟然还有安胎药。
大娘子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闹,砸了东西,说了狠话,可对方却不为所动,依然看着远方的山峦。
尚老爷待她消了气,才解释原委,他与言之因生意相识,趣味相投,现在她流落至此,自己当然要照拂一下。
大娘子虽有怀疑,见他说的诚恳,也就作罢,可言之的存在还是埋下了嫉妒的种子。
二人都有孕在身,分娩之期相差不远,又同时生下男孩,言之一直住在北山别苑,隐姓埋名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不知从何时开始,风言风语传入大娘子的耳中,住在北山别苑的那对母子成了她心中的刺。
她为什么不能视为己出?因为她要狠下心,逼死言之,苛待北山。
她想的出神,没注意尚老爷已经离开,直到尚志远唤她才反应过来。
“娘,您这是想什么呢?我的行囊可能备好了?”尚志远刚从外面喝酒回来,身上带着好大酒气。
大娘子拍打着他,嘴上埋怨他不成器,却亲自为他准备醒酒石。
“你此次出去办事,要多加小心,用些心思,别总让你爹瞧不上。”
尚志远躺在榻上,打着哈欠说道:“我爹怎么瞧不上我了,北苑那位账做的再好,爹还不是将采办的事交给我。”
“那还不是因为你是嫡子。是娘的儿子。”
“是是是,我都是沾了娘的光。”
大娘子眼睛一转,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儿子,你这次去镇江,帮娘查件事。”
她附在耳边窃窃私语,尚志远半梦半醒,也不知道听清没有。
另一边,夏南乔甚是兴奋,手舞足蹈的向尚北山描述自己今日舌战群雄的盛况。
她按照尚北山教的,有理有据,说的明明白白,地保也无法狡辩,只得改了账册。
齐首所欠钱银只剩四百多两,幸而茶寮这些日子赚了不少,夏南乔还能拿得出手,便替他还上。
齐家父子对她是千恩万谢,二人心结也算打开,自去不必多说。
“你呢,你的事怎么样了。”尚北山原要陪着她去,却被她强硬留下,就为了等折心那边的消息。
他故作镇定,噘着嘴一副惆怅的样子,没有回答。
夏南乔微微蹙眉,难道是她们谱的曲不能打动人心?还是哪里出了问题?
见她愁眉紧锁,一脸茫然,尚北山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说道:“周大人引荐,我可以参加文生评选初试了。”
夏南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恼火的捶着他,嗔道:“那你不早说,害的我还担心半天。”
尚北山挡住她的拳头,道歉着:“是我不好,不该逗你,下次不敢了。”
他一把抓住夏南乔的手,突然收了笑容,含情脉脉的说道:“这次多谢你,要不然我也无法得偿所愿。”
夏南乔大大咧咧的拍着他的胸膛,说道:“你和我还客气什么,你要是真当上了教书先生,我也能跟着沾光不是。”
夏南乔如意算盘打的好,经商离不开知识分子,要是尚北山能走上仕途路线,到时候她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了。
“既然这么开心,咱们明日出去郊游可好?”夏南乔听齐首说,孟州郊外,有个仙女湖,那里风景如画,鸟语花香。
尚北山不常出游,正好借此机会出去走走。
转日天明,夏南乔兴奋的一夜未睡,准备好了吃食,日常用品随尚北山坐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