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涌
红日悬在上空闪发出耀眼的金光,一撒就是便地的金针。空气干得仿佛要裂开似的,川流不息的车群穿梭过那一排排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相临的几栋老旧矮房楼之间纵横交错出几条燥热的小道。鱼肉腥味溢满在水蒸汽里,还交杂着一股浓厚的西瓜清爽味,这种装满一车水果的三轮车贩路边隔几米就能看见一辆。
白体恤,藏蓝色休闲中短裤,大爷弓着腰悠闲地扇着大蒲扇,不急不慢地看过旁边的地摊,左手提着一个红袋子里面塞有各种小袋子;一个黑色身影压了压头上的黑色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与那冒出头的几根青椒擦手而过。
那道身影进到里面一个狭窄的囗子后就消失了。
漆黑处,那人取下背上的黑色旅游包,拿出一个包装很严实的快递盒,它不大,很小,下一秒,它就被扔到了外头。
电话接通,“喂?”
“包裹放在了楼道口。”
没给另一方回话的机会,电话立马挂断,她取下变声器放回背包。
过段时间,里面的人出来了,外面也没有了刚才被扔出的包裹。那人抄了另一条小径出去,很快又没了身影。
这一整段,就刚才进到这个老屋区的大门入坡口有一个不知道开没开,烂没烂的旧式监控。其它也是里头几家商铺自己门口店内范围的监控,可以说大遍盲区,像这样的地方很多小城市几乎遍地是,但京城也就这几个远郊区没怎么拆的老地方是这样的了。
后头一排灰色水泥居民房的窗檐边长满了一条厚厚的苔藓,最左边连着生锈的大铁门出口处,有一家冷清的女式服装店,大门口的牌子都是张纸质的,浅粉色的性感小女生旁印着“女人屋”几个大字,不用细看,最夺人眼球的还是那几个破缺的小洞。
玻璃大门是敞开的,站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有稀碎的对话声和一台风扇转动发出的浮躁声。
柜台里躺坐着个中年女人,她专注地看着电脑上播放的宫斗剧,丝豪没注意到门口的客人。
直到她在门口随手拿着一套服装走到里面,“请问试衣间在哪?”
她语气很温和,以至于“啊?”看入迷的老板娘一下没听清是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了声音。
老板娘抬头,眼帘中入进面前这个一头卷发,带着个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的女生,她娴熟地放下搁在桌上的双腿,又无缝衔接地按下电脑暂停键。
想了下,好像懂了,“那。”顺着她的手,那人看向右边的木门。
那人径直走过去,老板娘的目光一直随着她的背影,喉咙吞了口口水。心里总觉得有些痒痒,但又说不上来。她乌黑的头发是卷过的,但未免有些刻意的太卷了,好像……刚刚散下绑起过的头发,所以中间有道很深的凹进的勒痕。
不一会儿,木门开了,女生身上换成了内搭白T牛仔背带套装,走到落地镜前整理了两下,满意的到柜台前把手中刚刚换下的衣服给老板娘打包装好。
“一共198,现金还是微信,支……”
“现金。”
她想都没想,很果断,把手中已经准备好的几张红色钞票,抽出两张给她。
“可以给我一个大一点的袋子吗?”
闻言,老板娘将刚从抽屉抽出来的小袋子一把给塞回去,“好。”又从底下拿出个奶白色大布袋。
刚折完一套黑衣黑裤,又拿起一件粉红色外套,“这么热的天,你穿这么多。”老板娘看了她一眼,嘴上笑着说道,手里折好的衣服也一件件给她放进袋子中。
很显然这个大布袋很空,衣服就占了最底下一层。
她两眼微弯,双手接过袋子,声音略带尴尬的笑意:“怕晒黑了。”
出门后,她没有从铁门直接出去,而是拐到与之反方向的洞口中,很快又没了身影。
突如其来的生意打断了老板娘刚刚那聚精会神的追剧,她从后面厨房里抱出一个切了一半的西瓜,红彤彤的很是诱人。刚拿起小铁勺往嘴里送了口大的,美滋滋地眯着眼抬头,就见刚刚那位顾客从眼前匆匆而过。
人没看清,那手中的袋子倒很打眼,它鼓起来了,明明刚才给她折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在底下现在却在上面溢出来了,看来这里头是没少塞东西。
“真怪?”
一阵热风飘了过去。
“洛梨,你在哪呢?”
“我在家。”
洛梨摇起留有一丝空隙的玻璃窗。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没有。”她没再回复,另一边一时也没作响。
可能他想问有什么事吧,但欲言又止,只有句:“那好。”
“下次改天吧。”她委婉道。
电话挂断,她看着通迅记录上的“云白”两个字,退出了页面,锁屏。
如释重负般靠在后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