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
得他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他很真诚,我和他可以慢慢了解。
最后又来了条。
—卑微小霖:小梨儿肯定是想看我幸福的,而我肯定是想要你祝福的。
洛梨叹了声气。
—洛梨:你开心就好,事后别后悔。
风再次呛进她水灵的眼睛,成功妥协,侧头看向窗外驶入的车水马龙,两侧刘海顺其自然别到了耳根后成一个翘八字的弧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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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天花板上的长条灯坏了一个,半亮的前厅昏昏沉沉,虎子蹭在亮堂的桌沿角翘起二郎腿乏味地看着医书。
少年发前中括,眉眼间桀骜不驯还没彻底长开的英气与他一身白大褂扯出鲜明的反差,秦谁总昏睡五天,近两日才从病床上下来活动活动了下筋骨,但也就是简单的换个地方继续躺坐着。
他搁着长椅,抬头盯看梯子上修灯泡的男人。
“好哟——”
随着男人轻声一呦呵,灯亮了。
他转眼闭过光刺,目光直线落到停在一页看就没翻篇过的虎子身上。
“你几岁跟的段老?”秦谁不轻易开口道。
“15。”
虎子从书角瞅了他眼,下意识害怕地收回视线。
“段老怎么招到你的?”秦谁想了想,依据他的认知猜测道,“人口贩卖?地下黑市?”
“……”虎子不讲话,嘴巴抿着撅起像两根小鱼肠,“我在这种地方不早死翘翘啦。”
“福利院?只剩这个,”秦谁冷哼道,“……段老总不至于特意去招童工?”
“卖惨!”
轮椅从后面滚滚滑上前,男人见状走上去握着他轮椅后的两个扶柄,将他推到里面点。
“哪卖惨了!”虎子犟气道,书一个口,腿一蹬,人都起了半身又缓缓坐下。
“典型的搓中害处。”段老难得的犯起小老头子脾气,“这小子当时骗我收留他,真是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语气从加杂着渍渍的意味,小小的眼瞪去,额间的皱纹舒朗不少。
秦谁少有凑合热闹似的,轻佻道:“怎么卖的惨?”
“老朽本来要去地下黑拳找几个身手好的苗子,没招到……逛了一圈,太劣质了。京城抓得严,别的打击太狠,只剩点黑拳市场。”他连连摇头,不甘地拍了拍长裤里包的假肢,“这腿又不利索,想着……干脆,让他们自己上门。”
“结果他……这个小子弄到了传单来应聘。”段老回忆道,“看他一个未成年,本来没打算要的。”
“但他死活不肯走,说了些什么——”
男人的嗓子像滚动着颗颗沙粒,笑出浑厚的旧电音,他和段老对视一眼,由他补充道:“父母双亡,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还对他不好,十几岁就去外面打黑拳,我们的传单都是收垃圾捡到的。”
段老回想道:“这打黑拳,还是他根据我面试他前面那些人的时候,回回都问了身手怎么样,打没打过黑拳,现编的。”
其实主要还是同行衬托,才有我们一股清流的虎子。
虎子听他们说得津津乐道,自己生着闷气,侃侃道:“不,不招我……哪来我这种医术高明的帮忙……”
他一脸孩子气,三个人都逗乐了。
虎子摞椅,冲冲手脚大摇大摆地上楼,拐弯时愤愤道:“我不理你们了!”
秦谁嘴边的笑意复平,凛声: “虎子父母呢?”
段老垂脸,男人叹息道:“虎子,姓潘,爹是医生,五年前因医疗事故坐牢,虎子他娘受不住刺激,扔下他去了外地,后面流言蜚语的虎子就辍学,无亲无故,自己在外面乱混。”
秦谁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一片,耳边重复着刚才的话,好像一个药引将他牵进苦涩的回味中。
一条条车轮轧下通往回家的痕迹——
“就停这吧,你们从那头回去又要绕一大圈。”
洛梨喊停道。
许知行一脚油门刹住,杜夕霖也没劝阻,毕竟他们从巷子最尽头回海淀的确比在现在这个路口拐弯要麻烦多。
她下车。
杜夕霖脸颊绯红:“拜拜。”手晃晃,眼睛里也惶惶。
“照顾好她。”洛梨抬头对许知行道。
“必须——”他锤着胸口向她保证道。
洛梨手一挥:“走吧!”
簌——的驰走。
她拿出手机,按开侧边键,锁屏上亮出二十二点半。
自从那晚惊心动魄的事后,她在走这条夜路时就有把手机屏显示到通话——110,然后熄屏拿在手中,只要再遇危险就立马触屏报警。
她快步警惕地张望四方,索性,没出什么意外。
不过这边也真是怪冷清,没有一户人家住,起码,她常走的从国文院回来的那头,还有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