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陈菊东到外地求学的第一个寒假。回来头两天，那种和家人朋友团聚的喜悦不在话下。

同上次元旦回家一样，知道菊东回来了，表姐谢玉井就叫他有空就到时装店玩必要时也帮帮忙。今年她店里的生意好到总是忙不过来，虽然请了一个远房堂妹帮手，但她还是喜欢叫他过去。其实以陈菊东的性格，在店里他也做不了什么。

谢玉井表姐只比陈菊东大两年，两人从小玩到大，她一直以这个表弟为荣，对他好象好过自己的亲弟弟。在谢玉井看来，陈菊东相对于自己亲弟，第一、一直以来读书都不错。现在还是镇里少有的能考上大学的人。第二、虽然不算很俊美也可以说长得相貌堂堂。这些要素有时可以用来做活招牌。每次陈菊东在表姐的店出现，表姐谢玉井就会不失时机地在顾客面前称赞自己的表弟：“这是我表弟，读书很棒的，现在广州上大学。”让陈菊东总是尴尬不已。有时她还会这样说：“黄师奶，来，来，来，你试试这件衣服，刚从广州拿回来的货，你穿最合适不过了。今年最流行啦，不信你问我表弟，他在广州上学，现在很多省城的女人都穿这款，阿东，你说是不是？”陈菊东不好意思地表示认同。

谢玉井对卖成衣这门生意很有天分。她对流行的东西捕捉得特准确，每次拿的货都紧贴潮流，这点不得不让人佩服。看来她选择高中毕业不进入父亲的单位工作，而做自己喜欢的时装生意是正确的。谢玉井当时也是任性，高中一毕业父母就为她安排了工作，由于她只是高中毕业，非专业出身，所以职务有点低有如打杂一样。但好歹是国家单位，只要你愿意做愿意学习有她父亲这样的靠山相信很快就会升上来的。她父亲也思想觉悟高，说什么，“先从低层做起，接受单位的培训和锻炼，做个及格的员工。”她却不愿意，非要出来做时装生意。为此她和父母吵了一段时间，和父母的关系一度冷到冰点。幸好在她低落时结识了现在这个男朋友，他给予她支持，竭尽所能的帮助她。后来，她向姨妈也就是陈菊东妈借了点钱，这个时装店才开成。

寒假刚回来这几天，陈菊东得闲无事就会去表姐的店里坐坐，即使那些尴尬局面难免发生，但总好过在家里无聊。

最令陈菊东感到意外的是收到余筠的来信。

这天他从表姐的店回家，到楼下想起帮父亲从信箱里拿报纸，发现报纸里夹着一封寄给自己的信。这信封上的字迹无疑是余筠的。在放假前最后的一次和余筠、晓青到图书馆复习功课的时候，余筠分别让他和晓青写下通信地址，她说寒假有空可以写写信。但菊东怎也想不到她真的会写信来。

嗨，没想到我会写信给你吧？

放假了，在城市里面对的不是石屎楼房，就是喧闹的街道，还有一年365天都是灰蒙蒙的天空。刚才听到邓丽君的《小城故事》就想到了你，觉得还是你们那边好啊，小城里外不是青山就是绿水，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好风光。

工作日，我爸爸妈妈都要去上班，而我只有一个人寂静地呆在家里了，幸好有小猫陪伴，它叫阿宝。你们有养猫吗？我家的阿宝是个好吃贪睡的家伙，白天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睡觉。现在可好了，我要写信，它却在我脚边走来走去的捣乱。

对了，这个假期你有什么计划吗？你有什么体育爱好没有？平时有参加些什么体育运动吗？还有，你们这边过年很有气氛吧？有舞狮表演吗？是不是问得太多了？呵，又是一个问句。好啦，我的安排只是想过年前看完一本书。过年期间应该不会有什么时间看书了，到时一定会串门拜年忙个不停。其实我并不喜欢那些礼节，但一年难得一次的亲友团聚，大人们要表达孝道和维系友情的活动也是应该的。

好了，就写到这吧，阿宝总是想我和它玩。我再不陪它，它就要发脾气啦。

祝好。

筠

陈菊东看完信，非常羡慕余筠那只猫，心想如果是那只猫就好了。原来城里的女孩是这样的生活。联想到在阁楼中她和小猫玩的情景，心里泛起一阵的甜美的感觉。回顾到现实生活，所谓你看我好我看你好，城市有城市的无奈，小镇也有小镇的落寞啊。于是他开始回信，他写到：

你好，收到你的来信真的很感意外，高兴万分。

其实我们这样的小城镇同省内大多数城镇一样，普普通通，名不经传，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美好。山是有的，但都是荒山，水自然也是野水了。我说的荒山就是荒郊野岭的那种了，漫山遍野杂木丛生，肆水横流，想去游玩并不那么容易。不过还好，水总是清澈的，包括这里的空气。

至于假期的安排，我没有计划。本身也没有什么体育爱好，即使有，这里却没有什么体育场所和设施。所以基本是吃完就睡，睡醒也是吃。（写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余筠说她的猫好吃贪睡，这点不就和她的猫一样吗？不禁觉得好笑，如果此刻是她的猫，多好啊！）

偶然也会和高中同学相聚，各自分享近半年的学习和生活情况。或者骑单车到处游转，郊野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