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吧?
陆归辞这天晚上只浅眠了两个小时,凌晨四点多又起来。
陆归辞去到书房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台笔记本,打开放在桌上,又翻出一个蓝牙耳机戴上,点开□□。
通讯录里只有一个灰色头像。备注是一朵扑克牌上的三叶梅花符号。
陆归辞点击语音通话,然后背靠着椅背,等待接通。
电话被接通,对方却没有声音。
“小舅舅。”陆归辞率先打破这个沉默,嘴角是微微扬起的,说出的话却没有半点笑意。
“他在忙。”对方的语气也是清清冷冷。
“免提。”
没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响动,陆归辞继续开口。
“嘿,老东西,你什么时候死呢?”
对方轻笑一声,嗓音低沉,“放心,还能陪你多玩几十年。”
话里听不出任何恼怒的意思。
陆归辞冷笑一声,“呵,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又要丢掉一颗了哟。”
“你开心就好。”对方的话里似乎带了点点笑意,在陆归辞听来却像是冰冷猩红的蛇信子在她耳边“嘶嘶”响着。
陆归辞摁断通话,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眼睑下垂,睫毛打下一片扇形的阴影,眼神忽明忽灭,嫣红的唇微微勾起,整个人森森如同地狱里索魂的白无常。
陆归辞食指弯曲,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有规律的“笃笃”声,眼睛紧盯着窗外的一处,思索着什么。
早上六点,沈清居敲开书房的门,得不到回应的沈清居试探性地转了转门把手,能打开,然后推门进去。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从窗帘透进来的光隐隐约约照见一个人影。
“老大。”沈清居摸索着打开灯,就看见自家老大领口大开的半躺在办公椅上。
“……”沈清居立马背过身去,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陆归辞正闭着眼睛小憩,听到有声响,微微皱了皱眉,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一眼看到背着身的沈清居,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抬手把敞开的领口拢好。
“什么事?”陆归辞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闭上眼,懒洋洋地说。
“黄金城的人说覃风在衡州只待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嗯。”陆归辞用鼻音应了一声,又翻了个身。
“……”沈清居语塞。
沈清居继续在作死的边缘试探,“老大,现在不去吗?万一他跑了怎么办?我们……”
“聒噪。”陆归辞打断沈清居的话,皱着眉,很不耐烦的样子。
沈清居立马捂上嘴,麻溜地滚出去。
沈清居轻手关上门,拍着胸脯,好可怕好可怕,明明就是一个大佬,偏偏起床气还这么大。
沈清居表示他好悲伤,在这样的老大手下做事整天提心吊胆的。
沈清居还在考虑着什么时候再进去叫醒陆归辞,就听见楼下传来开门声。
沈清居顿时紧张起来。
是他来了。
沈清居靠近栏杆探身出去望了望,视线刚好对上正在上楼的宋故寒。
沈清居怔在原地,脚上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挪不开脚步。
宋故寒站定在他面前,垂眸凝视着眼前低着头的人,身侧的手稍稍抬起,又放下了。
“阿辞呢?”
沈清居往后退了一小步,拉开距离,小声道:“睡觉,没醒。”
“你还怕我?”宋故寒转了话题。
“……”沈清居侧身,左边手臂紧贴着墙,声如蚊蚋,“不,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宋故寒不愿就这样放过沈清居,紧逼着问他,他总是喜欢逼迫他,看他求饶。
可是,宋故寒忘了,沈清居现在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正常人。
沈清居咬咬牙,豁出去了,鼓起勇气抬头正视宋故寒,一字一句清晰道:“我,现在是沈清居,跟你宋故寒没有任何关系。”
“阿清……”宋故寒想说的话被堵在嘴里。
“你最没资格这么叫我!”沈清居吼出一句,直接打断宋故寒。
沈清居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压抑下内心愤怒与恐惧·和一些不明感情交缠在一起的复杂情绪,“告诉老大我不去了。”然后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直到“砰”的一声关门声,宋故寒才回过神,表情有些微微惊讶。
宋故寒将头抵在墙上,忽然笑了,嘴角勾起,尽是自嘲自讽意味。
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宋故寒扭头看去。
陆归辞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困倦惺忪,双手环抱着,倚着门框,眼神微冷地盯着宋故寒。
“你他妈的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吗?”
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