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术

已经是凌晨一点，只有看不到尽头的黑夜，渗入骨髓的凉意。

月朗星稀，山幽草凉。

“咳！”“咳！”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响起，尽管秦佑压着声音，但在黑夜里像是被无限地放大，显得格外突兀。

用咳嗽掩饰疼痛，是秦佑一贯的做法。哪怕不会减轻痛苦，也有丝毫心理安慰。

正蜷缩在床上的秦佑，面色通红，唇色深得诱人。

从骨头里渗出的疼痛，让她无力起身，浑身冒冷汗。

过往像放电影般，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阿秦，不要学我，不可以打架，不可以喝酒，更不可以抽烟，听见没有？”

……

“阿秦，听话，去圣多美姐姐那里，过几日会有人来接你。”

“那姐姐你呢？你不会带我回家了吗？“

……

“阿秦，别回头，听话，一直往前走，走啊！”

……

……

“秦佑，醒醒，秦佑！”

秦佑头胀痛得厉害，昏昏沉沉中，抬眼看了看来人，而后又很快闭了眼。

末了，轻喊了一声，“纪执…………”

…………

医学所

听到秦佑出事的消息后，盛老一行人也紧忙赶了过来。

看见纪执一脸的慌乱不安，盛骍与心里咯噔一下，开口问道：“纪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纪执摇了摇头，“不知道。”

刚想转头，纪执便与姜涂对视上了。在这里看见自己的老同学，纪执虽有些疑惑，但现在也没什么兴致，只是皱了皱眉。

由于还在手术中，一行人都在门口等着。

……

数小时后

门被人从里拉开，苏芊走了出来，带着一脸的疲惫。

“苏医生，佑佑怎么样？”

先开口的是纪执，一时间，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苏芊身上。

苏芊并未回答，只是看了看盛院，像是在征求意见。

盛院：“苏医生，你直接说吧，都是自己人，纪先生总要知道的。”

听此，苏芊点了点头，“发生这件事是我意料之中。抱歉，我的团队好像走到尾了，盛老，我们已经配不出药了。所以今天佑佑病发，我们也只是给了她基础的治疗。”

盛院：“那为什么不早点上报，人命关天，怎么能拖？”

苏芊：“盛院，不是我不想上报，是……佑佑压着那份报告，不许我告诉你们。”

话落，周遭安静了下来，静寂无言。

一直紧绷着的纪执此刻有些僵硬，开口的声音有些哑，“盛院，药是怎么回事，当初你可是半点都未和我说！”

苏芊：“纪少，这也不能怪盛老，能和你说的当初都说了，只是有些东西，大家都不想提，怕和你说了，你又会深究，所以有所隐瞒。”

纪执：“那她没有药会怎么样？”

苏芊：“身体抵抗力下降，有时候会意识模糊，有骨痛，更严重的是凝血功能会降低。”

盛院：“当真配不出药了？”

听此，苏芊捏了捏指尖，脸色有些难看，“有一种方法，也只有这种方法。”

她清了清喉咙，淡笑着，眼角有泪光，“可以配出药，但是保不住那些特殊的成分。换句话说就是，她能活。”

话还没说完，苏芊退了一步，闭了闭眼，声音有些轻淡，“基地中心里的那群人，不能活，如果要保她的话，别告诉她这事，不然她会疯的。”

只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却让他们做着刽子手，不论怎么选，他们的刀都会落下，都会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