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
曲毕,绾绾起身,接过瑞安王手中剑柄,轻轻置在一旁,请君入座,“王爷,今日来,可是有要事?”
绾绾抬手,执起茶壶,为言程舟满茶。
抬眼,唇瓣微张,注视着言程舟,等待眼前人的答复。
言程舟轻笑,眸中宠溺之色尽显,执起茶杯抿了一口,唇瓣摩挲在杯壁,细细品味。
“今日,与相爷商讨北部救济难民一事,用膳后时辰尚早,便来看看你。”
“多谢王爷挂念。”绾绾言谢。
后,言程舟放下茶杯,转而执起绾绾双手,很是怜爱,牵到唇边落下一吻。
“绾绾,你何须同我客气?待到难民安置妥当,我便同父皇请求,为你我二人赐婚,如何?”
这一吻,使得绾绾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同被雷电击中般颤抖。
绾绾抿着唇,再看言程舟面庞,眉眼带笑,与记忆中的身影相差无甚,很不是滋味。
绾绾贝齿咬住下唇,甚纠结,思虑片刻,还是抽回手,摇了摇头。
“王爷莫要胡言,如今圣上最为看重六爷,若是王爷娶绾绾为妻,相府势力大,难免惹得陛下怀疑和六爷不悦,到时,于王爷来说,弊过于利。”
话虽如此,但绾绾所言,仅仅是一面缘由,而另一面,则不便为人知晓了。
手中空落,言程舟片刻伤神,在听过绾绾一番心意后,也释怀了许多。
的确,正如绾绾所讲,六爷乃是嫡出皇子,又精武艺,通谋略,最为圣上看重,有立太子之意图。
而他言程舟,只为个贵人所生,手中权势微弱,若是此时,与相府嫡出小姐牵一线姻缘,只怕会叫圣上防备,更无出头之日。
言程舟深吸口气,鬓角碎发被风吹动,面上还残余着被绾绾婉拒的尴尬。
“绾绾所言极是,今日我还有事,便不多叨扰了。”
说罢,便拾起长剑,匆匆离去,饶是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
见状,绾绾轻笑。
遥想当年,她……也是从那个人手底下落荒而逃的。
绾绾一人,想着,抿了口淡茶,轻声唤道:“月遥。”
“奴婢在。”月遥迈着小碎步匆匆上前,替绾绾收拾了面前的凌乱,方才见得瑞安王阴沉着面色离去,自是以为二人不欢而散。
“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月遥搀扶着绾绾起身。
绾绾偏过头,颇有些娇俏,抬起手捏了捏月遥软软的脸蛋,而后松开月遥,“那便不要讲。”
月遥“哦”了一声,手里空落落的,一时并未反应,待到回神之时,绾绾已经跑出了很远的距离,赶忙跟上。
“小姐!等等奴婢!”
正未时,京城中与绾绾关系尚好的官家女子同绾绾一齐往郊外赏景。
不少姑娘小姐生性骄纵,不愿走远路,便只寻了一处河边,安顿下来,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笑玩乐。
绾绾倒是不矫情,白皙的小脸染上尘土,污泥为裙摆添上浊色,一人扶着树干,往高处过去。
爹爹说,要是有想见的人,只要站的足够高,那人就一定能听见入骨的思念。
可……绾绾连着好几年都上山来许愿,却从未实现。
月遥早已不知被绾绾甩到了什么地方,也许是和贵女们一同罢。
已是上山一个时辰了,绾绾有些力不从心,于是便要寻一处地歇息半刻。
今日心底十分不踏实,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绾绾吐出一口浊气,往山顶望一眼,还有不短的路程。
正要起身前进,周围树影婆娑,树木高大遮天蔽日,似乎有几道黑影闪过,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小。
绾绾按耐住脚步,警惕环视四周,心跳加快,如此隐匿的山林,想来就是她孤身惨死此地,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发觉。
想着,绾绾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棍。
她并不精通武艺,寻找防身武器,也不过是徒劳,无丝毫作用。
“有……有人吗?”绾绾试探道。
并未有答复,只是绾绾心底也早已有了答案,就连她自己都未曾注意,出口的声音颤抖不已。
刹那间,一道黑影从绾绾背后俯冲下来,稳稳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绾绾的脖颈,慢慢收紧。
绾绾顿觉呼吸困难,废力扭头,想要知晓究竟何人,双手抱住来人的手腕,试图挣脱。
可那人又如何会让绾绾如愿?
见绾绾仍旧不老实,啐了一口,抬腿踢在绾绾膝盖窝,力道不小,绾绾一下跪在地上,膝盖火辣辣的疼,拧着眉头,被牢牢禁锢。
紧接着,大抵七八个身影落地,来势汹汹。
“尔等若是谋财,便放过小女子,家父乃朝中官员,自是不会亏待诸位。”
那人手上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