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来了
他一身紫纱,长长的睫毛垂落,璨然若繁星的眼瞳似光芒四溢的宝珠,这个哥哥好生美丽,
“英台见过武……武郎君。”
喁,我叫武大郎,他叫潘金莲,少爷我一下子就吓醒了。
好家伙,在民间传说之后,少爷我又体验了一把四大名著,这次倒不是反派了,好家伙直接炮灰了。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少爷我绿油油的现状已经被带入梦境中了。
再迷信一点,是不是意味着少爷我真把祝英台强娶豪夺了,就会变成武大郎?
迷迷糊糊中,我下了床,掀开床铺后却不由得惊叫一声。
完了,完了,少爷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
晚饭时分,侍女络绎不绝地将菜品上到桌案上,天寒地冻,大部分士族都偏爱在暖阁中用饭。
上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夫人才珊珊而来,坐在主位上,冲两位公子招手,示意入坐。
少倌公子与少言公子从容入坐,夫人却皱起了眉头,
“文才呢?这个点还没过来,成何体统?”
少言垂下头,目光有片刻失神,自责漫上了心头,
“是少言的错,少言让公子自己下车走回家。”
少倌压下所有思绪,压了块鹅肉放到少言碗中,声音带着无力的叹息,
“少言,要等夫人问你,你再回话。”
“抱歉,哥哥。”
夫人轻轻摆了下手,示意无事,又笑着问了几句少言在国子学的近况。
说到自己孩子时,却突然板起脸,
“这个点了,容敏去喊她。”
容敏是个上了年纪稍显富态的侍女,年幼的侍女们都喊她嬷嬷,小公子却怕她怕得不行。
少言立刻起身,
“夫人,让少言去喊小公子吧。”
夫人抿着嘴,良久叹口气,
“去吧。”
等了一会,少倌放下筷子,低下头,正坐在椅子中央,
“夫人是我没教好少言。”
夫人轻笑一声,饮了杯酒,声音和缓,
“你们都怨我对文才苛刻,可你看她现在成什么样子了?纨绔……纨绔啊。你们还一个劲护,我不心疼吗?可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少倌同样饮了杯酒,
“夫人有没有想过,小公子没有表面那般差。”
突然少言神色局促地撞入,打破了这凝重的对话,
“夫人,公子她不能再去国子学了。”
夫人倒了一杯酒,仰头灌入口中,仍可看出风华的面容上一声嗤笑,
“她这又是怎么了?又是要什么?”
少言神色沉重地摇了下头,夫人正待发话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怔愣着起身,
“你们都退下,我自己去看看文才。”
“是,夫人。”
“少倌,你在屋外等候,少言你与我过来。”
一路匆忙,当门被推开时,那小公子缩在床一角,裹着绒被,两只脚无聊地踩着对方。
她鼓着脸,瞳色黑黝黝的,开口第一句话却是,
“要不还是让桃木来洒洒水吧,或许真有邪崇,看看能不能把这玩意憋回去。”
说来话长,就是少爷我亲戚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姨妈它这大冬天的说来就来,姨父也不管管吗?
噢,好像不归姨父管。
少爷我上捅天,下捅地,中间捅空气,小小的姨妈却让少爷我有口难言啊,哎!
深夜,屋内灯火通明,少爷我的屋内多了梳妆台,脂粉盒,以及女子的衣物,少爷我拿出一件里衣,哇哦,水红色的,我倒在床上生无可恋。
“少言,唔哇哇哇,我不穿,我不穿,少爷我还没浪够呢!谁要三从四德,我不!少爷我才不要当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呸!封建!呸!糟粕。少爷我要左拥右抱,妻妾成群,浪天浪地浪空气,秒天秒地秒蚂蚁。”
少言无措地按住我,
“文才,夫人不是这个意思。”
我吸了吸鼻子,两眼泪汪汪,
“这是什么?!”
少爷我扬了扬那水红色的里衣,擦了下鼻血。
少言握住我的手,将里衣扔在地上,
“祝英台要住过来了,夫人的意思。”
我一愣,庞大的建康城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钟声,我呆愣地坐起来,
“这个钟声……”
少言接过我的话,
“是的,国丧。”
大晋的皇帝死了?不可能,阿爹说陛下心机深沉,善用权术,是十足的阴狠毒辣。而太子近几年蠢蠢欲动,却刚愎自用,难成大器,阿娘也说太子一党只怕早晚会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