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送花还附带一个花瓶……

姜冬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她今天去小姨家吃饭，小姨家里也有一束直白且热烈的红玫瑰，每一朵花都很新鲜，花瓣上还有细小的水珠，但小姨的花瓶是自己买的。

她想到放在书桌上的那个CD机。

尽管当时他只是说给她用，可后来她把CD机还回去的时候他没有要，说他近期用不上，放着占地方。

那么，这个花瓶他会用什么借口？

江祁低头换鞋，回避她的视线，“我刚才路过一家店，正在大促销。”

嗯，这个借口很烂。

姜冬也忍着笑，“谢谢，我正好很需要花瓶。我也有礼物要给你。”

她从书包里拿出两个四四方方的纸盒，“你选一个。”

盒子上画着杯子的图案，江祁想起自己出门前还记着要买杯子，结果到花店就忘了。

他选了左手边的盒子，“这个。”

姜冬也递过去，“你打开看看。”

江祁把花瓶和打包回来的晚饭都放好之后坐在沙发上拆盒子，里面是一个带有手把的玻璃杯，杯壁上印着不同的花卉。

姜冬也把她的这个杯子拿出来，“其实是一模一样的，我也是因为两件八折才买了两个。”

他们又多了一件共同拥有的东西。

“谢谢，我会收好，不会再让那只捣蛋猫摔碎，”江祁提醒自己不要多想，“吃饭吧。”

他收拾餐桌，没去看那束花，姜冬也把杯子拿到厨房洗干净，倒了两杯温水，顺便把小猫的晚饭也弄好。

饭后，客厅里就只剩下小猫慢慢舔羊奶的声响。

姜冬也在拆那束花，把花插在花瓶里更好看，“你最近睡眠不好吗？”

江祁蹲在桌边，一只手捏着盘子，让盘子稍稍倾斜，这样小猫更容易喝到盘底的羊奶。

他打了个哈欠，“有点失眠。”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姜冬也低头闻了闻那朵绣球，味道不是很好闻，“去年我哥有段时间也失眠，他睡不着就出去跑步，跑累了再睡。”

江祁的心事，说不出口，比一道参考答案上只写着“略”字的难题还要棘手，他无限接近正确答案，却总是差一点。

就像此刻，他觉得和她待在一起的独处时间很舒服，随便聊点什么，或者不说话，她做她的事，他逗他的猫，但眼睛总在自己产生主观意识之前看她。

一眼。

再一眼。

她的注意力都在那束花上，没有发现他的视线，原本可以相安无事，然而脑海里的警报突然被拉响。

她拿起来的杯子是他用过的。

他亲眼看着她的唇贴在他喝过的位置，小口喝了两口水。

这就是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水量差不多并且放在一起的后果。

即使他表面还维持着冷静，但很快小猫就戳穿了他的伪装，他没有控制好盘子倾斜的角度，导致剩下的那点羊奶全都流到地板上了。

他连忙抽了几张纸巾，把地板擦干净。

小猫很好哄，摸摸抱抱就会被安抚好，满足地窝在他怀里，眯着眼找了个舒服的睡姿，尾巴轻轻从他手背扫过，仿佛从他心上过了一遍。

大脑有种缺氧的迷幻感，一遍一遍地回放她刚才喝水的画面，一股来处不明的燥意涌上了他的脖颈，甚至还牵连到了他的耳朵。

他祈祷一场大雨降临，雨水会带来凉爽的风，雷声会盖住他不太正常的心跳声，闪电会吸引住她的视线。

然而，祈祷无效。

皮肤下的热意在向四周发散，客厅里依然静得只有她摆弄花枝发出的轻微声响，而她看了过来。

“长时间失眠会引起神经衰弱，学习效率低就算了，最可怕的是会拖垮你的身体，你这几天胃口不好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你要不要请一天假，去打打球，让自己放松一下，如果还是入睡困难，我还有两片阿普唑仑，你睡前吃一片。”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拿错了杯子，江祁无声地舒了口气，“你怎么会有这种药？”

姜冬也把最后一枝花插进花瓶，擦干净桌面上的水渍，“我去年夏天也睡不好，问我哥要的，只吃过一片，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你要吗？”

江祁是需要睡个好觉了，“给我一片吧。”

“我去拿，”姜冬也起身走进卧室。

她找到药后就出来了，顺手拿起更靠近桌沿的那个杯子，她刚才喝过的那一杯在花瓶旁边。

江祁确定姜冬也递过来的杯子是她的，很显然，她到此刻为止都没有发现自己刚才一心二用误喝了他的水，调换了彼此的杯子。

杯口还挂着一滴水。

“我今天不吃，先尝试自然入睡。”江祁接过杯子，逃回了房间。

能自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