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绿茶
“公子,多谢了!”沈晚棠双手合十,声音细微,神色甚是虔诚,宴卿眼眸沉冷。
“踏踏踏。”脚步声愈发近了,沈晚棠心头一窒。
宴卿是她两辈子见过最绿茶的男人,没有之一,今日皇城司兵马神出鬼没,可宴卿却还敢那般招摇威胁她,说明这个男人并不畏惧皇城司。
那么撞上巡防营......保她不死,应当也不在话下。
这条镶了金边儿的大腿,她沈晚棠抱定了!
“友情提示,男主宴卿是流落在外的六皇子哦,东宫太子一直在想办法铲除男主。”心底忽然生成的意识在沈晚棠脑海中快速穿插,她一时无言。
同一刻--
“友情提示,宿主是流落在外的六皇子哦,东宫太子一直在想办法铲除宿主。”闻言,宴卿额两侧的青筋鼓动着,心底更是狂澜暴起。
他对于六皇子这层身份并不在意,但自他九岁开始,每一年都会遇到追杀。
小时只当是倒霉,直到十五岁那年,他才明白原来追杀他的人马,是宫里的人。
再后来,他无意得知自己是宫里那位寻了十多年之久的六皇子。
“后面有条小路,从那走。”宴卿强撑着疲累的身体,声线冷硬。
幸好方才歇息了近一个时辰,也喝了些药汤,否则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你是说......那个狗洞?!”沈晚棠大惊,草屋后面的确有条小路,但若想踏上这条路,势必要先从前面的狗洞钻出去。
不等沈晚棠继续追问,男人抬起手臂锁住她,两人一起躲进一处破旧的木柜,门外断断续续的交谈刺入耳中。
“先搜后面,草屋一会再说!”
“是,统领。”
屋内,沈晚棠呼吸收紧,追来的居然是统领!
这可是太子的人啊。
无论是她林家表小姐的身份被发现,还是宴卿六皇子的身份败露,对上巡防营统领皆是死路一条。
若无六皇子这层身份,说不定能逃过一劫,可惜了,太子也许不急着除掉她这个逃跑的林家表小姐,却一定会想办法快些灭了宴卿的口,他们二人叠加,当真是嫌命长了,沈晚棠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们暂时不搜这里。”沈晚棠轻声道。
那狗洞只能容下一个小姑娘,宴卿自是钻不了,沈晚棠不会离开这病美人半步,宴卿明显是要她先逃出去,然后自己一人对付官兵。
草屋不防雨,雨滴浸透草铺,打湿少女的衣襟,凉意入髓,衬得少女音色好似戛玉敲冰一般,每个字都轻轻敲击着宴卿的心房,他心中升起不好预感。
“我有办法蒙混过关。”沈晚棠提议,宴卿眼皮一跳。
*
“啪!”坐在上首位的公子抬手拨倒茶杯,气息不稳。
“殿下息怒。”
“息怒?把那个孽种除掉本宫才不会动怒。”太子声声阴鸷。
“听说,汴京城有位赊刀人料事如神,就连皇城司指挥使的后宅之事也是了若指掌,殿下不妨从此人入手,若能试探出那宴卿的下落,最好不过。”
“市井小民以讹传讹罢了,神机妙算?你也信。”太子不以为意。
“修建运河一事迫在眉睫,偏生这几年天气无常,若那赊刀人真能料准天气,倒是能解决陛下心腹大患,耳闻赊刀人这一门派可与细作比肩,就是名声太过邪性。”
大梁重水运,可偏偏这几年大梁不是接连暴雨,便是多日闷热,修建运河是项大工程,这样的天气朝廷万万不敢下令修建,倘若能预知天气,修建一事便能即刻定下计划。
“此人就在汴京城,只要殿下一句话......”
“不妥,宫里本就厌恶赊刀人,况且,本宫最不缺的就是幕僚,区区赊刀人料准的不过是一些小事。”太子面露不屑。
“宫里几位王爷最厌恶赊刀人的随性,但陛下从未说过赊刀人身份不雅,最多是觉得离经叛道,再者,大梁十七年宫里乾坤殿走水一事,起初便是出自赊刀人之口,没过几日乾坤殿那位娘娘便葬身火海,这赊刀人......万万不可小觑啊。”
“难道,殿下就不怕宴卿捷足先登?”
闻声,太子眉目冷厉。
少时--
“三日内,本宫要见到这个人。”太子冷笑,他倒要看看这个赊刀人是故弄玄虚,还是有真本事!
“若是弄虚作假,休怪本宫容不下这贱民!”
*
也不知外面官兵是不是搜累了,这会儿静得很。
经了近两个时辰的洗礼,草屋已然摇摇欲坠,沈晚棠拨弄着蓑衣,动作颇急,望着男人那张黑如浓墨的俊容,沈晚棠心存歉意。
巡防营追到此地,他们根本抓不住逃跑的机会,所以......只能富贵险中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