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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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花园回到福禧堂有许多条路可以走,苏寒露没有走捷径小路,而是选择从这边的小路绕到溪流小桥,过桥走国公府西路这边的大道,沿着大道,慢慢朝着福禧堂那里逛回去。
半路上或有遇到洒扫花园的下人,一时听得说江六爷前院进了门,一时听得说他已经在福禧堂与王夫人等请安。
石榴紧张不已,同姑娘小声道,“今日园中值守不少。”
苏寒露随手在路边掐了朵淡紫色的小花,瞧着也不是很配自己今日的衣裳,索性给石榴别在鬓边的头发里。
石榴本来一直在紧张白刺胡杨他们做的错事,担心会误了姑娘的大事,此时见姑娘这般,不由得脸红,“姑娘!”
苏寒露笑笑,“不过小事,不必如此拘谨。”
如今圣心难定,双王夺嫡之际,“康王心腹”就是他江意行最大软肋,此时该是他江意行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石榴见姑娘这样短的时间内,已经有了主意,那些紧张顿时去了五六成。
苏寒露见她还是放不开,不禁失笑,“你放心,我只是恼白刺做事不踏实,这叫我怎么放手让他们自己过活。至于其他,不过是消遣的玩意,犯不着放在心上。”
石榴听得姑娘这般说,到底放下悬着的心,赧然答是。
一主一仆说着闲话,慢慢走回福禧堂。
福禧堂与花园那边相同,也是服侍的下人比方才她们离开时,明显多了不少。
苏寒露进入福禧堂仪门时,扫了一眼新来的几个陌生面孔。
就在她暗暗记着这几人,打算回头查一查这些人的来历时,王夫人所居上房堂大门帘子一动,许多人竟从那里涌了出来。
苏寒露避之不及,与江意行及江锋江钟等撞了个正着。
她忙收目敛息往后退去,退至一旁屈膝俯身,一丝规矩也不曾错乱。
江意行往外走正与江锋说着话,不料门外有女眷,待看清那人样貌服饰,站定思索片刻,似乎是不记得她是谁了。
江锋一眼就瞧见寒露衣裳别着的那朵蔷薇,正是自己摘来送与她的那朵!
他欢喜的忘了形,主动与六叔介绍道,道,“这是寒露妹妹。”
江钟亦笑嘻嘻道,“苏姐姐!”
江意行看了江锋一眼,回头对苏寒露客气道,“原来是苏家侄女,不必多礼。”
被人点了名姓的苏寒露只得开口,垂眸轻声回道,“多谢六叔。”
她视线之内是江意行的一双风尘仆仆的皂靴,以及宝蓝色长袍一角。
长袍与皂靴始终正向着前方,仿佛并未多看她,在他话音落后,继续带着江锋等说着方才未完的话,目不斜视地离开。
越是刻意作不甚留意状,越是内里藏奸。
苏寒露笃定他没有认出自己,也知他对自己必定起了疑心,只是疑心又如何,还不是得按兵不动。
她抬起头,往那边看去,看见江意行背影挺拔如松、风流倜傥,以及……一派肃然正气。
江锋感觉到寒露似乎在看他,心中难耐,万般想回头,然而碍于六叔在侧,最终也没敢看她。
苏寒露等这些人走出了仪门,方才收回目光,转了身,扶着石榴的手往堂屋款款走去。
屋内,王夫人坐在上首,世子夫人汪婉陪在一侧,另有二爷江泠的妻子朱梅,以及庶出的三爷四爷五爷妻子陪坐,陪在王夫人身侧的,还有府里的二小姐江晓云与三小姐江晓雨。
江锦坐在江晓雨下首,在她旁边,还坐个六岁左右大的女孩子,二爷的庶长女江钗。
见到苏寒露来了,江钗规规矩矩站起来,往后退了一座,待苏寒露与众长辈行了礼,再与苏表姐行礼、落座,乖巧地不像样子。
“好漂亮的花,今年蔷薇的香气真甜!”江锦等她坐下,小声笑道,“我就知道你听说蔷薇花开了,必定等不急要去看的!”
苏寒露摘下衣裳上别着的花枝,笑着递给她把玩,心里却不停地回忆在外头见到江意行时,他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江锋以为他六叔忘记她是谁,她此时却忽然觉得,或许江意行对她的疑心并不在去年,而是……闻到了她身上的蔷薇香气。
——江锋与她一同在蔷薇花架流连,怎么可能没有余香留身。
江锦闻着花,笑道,“方才在外头碰见六叔他们了么?”
苏寒露掩去心思,抿嘴笑,“是。”
江锦把花枝重新别回了寒露衣襟,“还是更衬你!”并轻轻叹道,“你瞧见没,六叔瘦了好多,也黑了。”
苏寒露想了想,摇头,“我不记得六叔去年的样子,方才也没敢正眼看。”
两人悄悄说着话时,外边忽然有仆妇走动,很快,世子夫人屋里的大丫鬟姚黄悄悄从外边进来,找了机会替世子夫人换茶。
苏寒露自幼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