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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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锋这时候不该是从西路去双桐居，怎么会在假山这里！

苏寒露眉头拧紧，一点细节不放过地听江锋要跑去哪里。

这时候，小鸟吉祥小声叫唤的声音也入她耳中。

苏寒露听得心下不稳，回头阴沉沉盯着半死不活的江钊，举起匕首准备直接杀了他。

然而假山入口那边忽然响起了江锋着急的声音，“你是谁？！”

苏寒露举刀的手不自觉再握了握匕首，迟迟没有刺下。

江锋提着大鸟笼艰难地追进假山里，扶着山石大声喊，“那婆子，你是哪个院里的？你莫怕我不是来捉你的。这里是内宅，你外面服侍的不能随便在内宅乱闯，这边不能走，快从东边角门那里出去，再让旁人发现了免不了受罚！”

苏寒露低了头去看自己被雪弄湿的披风底。

这里雪浅，被踩两下便化成了泥，……泥弄脏了她的裙子。

江锋在外面焦虑地问话寻人，这里路很多，不知那婆子跑进了哪里，担心那婆子因此受罚担责。

他总是这么好，对谁都好。

苏寒露的心闷地难受。

她“咔”地把匕首打进石缝里，拔下头上一根不起眼的珍珠钗，听着那婆子偷偷挪走的动静，竖起珠钗抬手猛掷过假山。

珠钗翻过假山撞在对面的石壁上，然后反弹戳在那婆子头上，把没防备的婆子倏地刺痛倒地，发出“哎呦”痛声。

江锋听见这声音，忙匆匆沿着追进来，很快就看见滑跤摔在地上哀哀扶腰呻—吟的婆子。

他提着大鸟笼着急地上前来搀扶着婆子，“怎么就摔了，这可不是闹的，仔细慢起别再伤着了，——这里边比外头雪少更滑，慢着些……”

老婆子又惧又怕，连连哭诉自己迷了路，不是外面头跑进府的闲人。

江锋的确不识得她，听她自述自己是三姑姑乳娘的老嫂子，过年来府里帮厨云云。

不论真假，此时他不敢刺激她，什么都说好，还要搀扶着她出去寻人来看看是否摔伤了筋骨。

终于听见来人的声音，竟然是江锋，江钊原本垂死的心顿时爆发出巨大力量，拼死挣扎，努力要发出哪怕半点的声音，好让表弟能听见自己的求救。

苏寒露冷冷瞥他，掐着他脖子的手猛地捏紧，另一手上来直接卸了他的嘴巴，再慢慢拔出插在墙缝里的匕首，面无表情将匕首捅进他小腹里。

刀口一圈的衣服慢慢变得殷红，血色缓缓渗出来。

江钊痛地五官扭曲，身体痉挛地颤抖蜷缩。

隔着一道高耸的假山石，婆子自称给二奶奶那边送点心，回去时迷了路，想找人问路但走到这边看见来的是大少爷，心里害怕才跑着要躲起来。

江锋自然信了，担心她摔倒受伤，但看婆子慢慢扶着站起来并无大碍，放了心，仔细给她指回大厨房的路该如何走。

苏寒露垂下眼眸。

只要旁人解释，他就什么都会信，半点不怀疑旁人是在骗他，欺他，利用他。

小鸟吉祥又在不管不顾地乱叫唤，活泼地好像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精力。

苏寒露看着江钊小腹渗出来的血，把匕首拔出来，再重重扎进去。

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替他人忧心。

可就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江锋扶着那婆子慢慢往外走，絮絮叨叨说着这里的规矩，不能一人上路需得两人同行，不能乱走乱闯，被管事发现不但要扣月钱，还要挨打受罚。

苏寒露抬起头去看天上的雪，落在她脸上，落在她眼眉上，落在她手上。

她拔出匕首，再一次，狠狠将匕首捅进江钊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