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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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露从朝霞院请早安出来后，因世子夫人留下崔明珠算账，她与崔明珠说定了等会一起煮茶，先回了双桐居，在自己常不怎么用的书房里亲自准备泥炉煮茶的煮具。

没多久五芳斋的点心便送了来。

再一会儿，又有碧云亲自送来时令的鲜果与许多零嘴。

苏寒露对江锋送来的东西全都收下，一起叫石榴拿去给桑葚，布置在书斋里。

这两波人走后，崔明珠姗姗来迟。

与早晨在朝霞院见到的温婉的她不相同，此刻的崔明珠显得有些心事。

苏寒露不知怎的，见她这样子，自己先气短起来。

她按下那些不能为人所知的心思，没有提昨日说好会带来的“大红袍”，只请她坐下聊天，顺便把最后两只杯盏用开水一遍一遍烫好。

这些煮茶的玩意儿她幼年跟在忠义县主那里学过，后来仿佛忘了，再后来进了府里，又跟着江锦学了一遍。

崔明珠心不在焉与她应答了几句，可说到某一刻，她忽然停下话头，神色复杂地想要与寒露说什么，然而话到口边，最后她也什么都没说，只轻轻一声叹息。

苏寒露见此状，放下最后一只茶盅，忖思片刻，对石榴与葡萄吩咐道，“前头书斋里抱几盆好看的花来，我与明珠姐姐赏一赏。”

听她这样说，崔明珠神色越发不自在。

苏寒露握住她的手，压低了声音，轻轻问她，“姐姐，是有什么不好说的么？”

这里不是书斋，石榴她们已经出去，不怕四处漏风，也不怕心诚相对。

哪怕是她与江锋之间那么些懵懵懂懂的情愫，她也有把握不叫明珠对她起嫌隙。

崔明珠苦笑一声，“我……不知该怎么说。”

苏寒露安静地聆听。

崔明珠却到底没有说实，只含含糊糊道，“不是件体面的事，方才送宝珠去玩时遇见的，……也许是我多心了。”

苏寒露微微皱起了眉。

刚刚在外面遇见，崔明珠送宝珠去钗姐儿那里去玩，但又不喜欢前头书斋里的鲜花，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她低头想了半天，没有吭声。

崔明珠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打定了注意不管旁人家的是非，想明白其中的要害后，她压下心中的情绪，抬头准备与寒露聊别的事。

谁知一抬头，却见寒露神色凝重。

她心中不禁一颤，轻轻回握了寒露，“寒露妹妹，你——”

苏寒露回看她，抿着唇不说话。

这就是猜到了吧。

崔明珠此刻有些后悔，寒露素来是聪颖过人的，她才说了一句话，寒露竟然就能猜出来。

她苦笑道，“是我的不是，不该与你说这些。你猜到了也要装作不知道。”

苏寒露瞧见她这般紧张，点头，随机也似她方才那般轻轻叹气，像是要把那些事情都叹息出去。

两人一时无言，静静坐着喝茶。

此时什么话都别说是最好的。

等石榴等人搬来了那几盆花，苏寒露借口这里太热怕伤了花根，又教她们原路搬了回去。

待崔明珠走后，她仍然眉头未能舒展，写了一张字条，唤来葡萄，“去一趟宝婵那里。这次等宝婵看完后亲手把它烧了再回来，不要再像上次弄出江晓雨打上门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