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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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露冷冰冰道，“你私下调查我的过往，监视我的行踪，甚至我身后不该你知道的事你也要一查到底，——我若是要追究你，你可知是什么后果？杨大叔他们可是你亲手送去的西北。”

江意行想了一阵，诚恳答道，“的确是我大意了。”

哪怕是早一天知道她姓苏，他也不会把人送去西北军中，大江南北何处不能去，偏偏他当时只觉西北是她故乡，送回西北她能接受。

苏自群后人在京城的确不算什么稀罕，可在西北，倘若处理不好，是能引起军中哗变的。

尤其姓杨的那些人是他亲手送去西北军，哪怕出了零星小问题，在康王那里，罪责也严重甚于其他任何事。

他明白苏寒露这是用他的法子来威胁他。

所以她必定也只是说说，不会真的做什么。

他道，“但若我先下手呢？”

苏寒露收回手，轻蔑地笑道，“你下手？朝谁下手？杨大叔么？你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怎会做那等龌龊之事？像你们这样的人……”

“像我这样的人？”

江意行重复了一句，一面给她取了新的酒杯，一面反问，“我什么样的人？莫非你觉得我是好人？”

他将酒倒入新的酒杯中，推至她面前。

苏寒露将那酒饮下，敲了敲空酒杯，道，“我要买人。”

这话题转地太过生硬。

江意行笑着摇头，暂且放过她，继续斟酒，“嗯，想买什么样的人？”

苏寒露看着那酒壶倒出来的酒水，沉思良久，缓缓道，“你放心，不是我信重的，我不会叫他们替我送死。不过是心中不安，……这个世界里，最贱的就是人命，……最贵重的，也是人命。”

江意行听着她仿佛有些醉意的话，她说什么他都完全答应。

苏寒露想了好一阵，再回了神来，皱眉道，“你糊弄我？”

江意行似乎有点意外，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但也很快收敛了表情，“没有。最近京兆府判了一桩大案，有不少押解转卖的孩子，听说模样性情都不错。我找人买来，送去大嫂那里，你到时去挑。”

说到这里，他有些惋惜，“不过论模样，关内的确不如西北那边的孩子浓眉大眼讨人可喜。”

苏寒露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江意行心下微动，几乎是下意识地解释，“是我错了，不该这样说。”

苏寒露垂下眼眸，拨弄那只新酒杯，半晌，漠然道，“若我是个男儿郎，此刻就该抄起这炕几打破你的头。”

他早已习惯她这种说话。

到底是他刚刚言语轻薄了。

过了一阵，感觉她已不那么恼怒，他方才道，“还想要什么。”

苏寒露的确有些话说不出口，也说不清是不好意思说，还是不敢说。

她再饮下一杯酒，借着上了头的酒意，张开口，可抬头看向他与他对视一刻，而后转开视线，到嘴边的话也临时换了内容，道，“还想要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