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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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不解，看向姑娘。

苏寒露用被子把自己的双腿严严实实盖着，靠着大迎枕，笑道，“看我做什么，大少爷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石榴只能依言将灯一一熄灭。

苏寒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江锋把小盒子推向她，“给你的。”

苏寒露心中猛的一紧，不可置信地看向江锋。

江锋目光温柔地望着她，轻声道，“你来打开。”

屋内最后一盏灯熄灭，整个暖阁陷入一片黑暗，唯有地上的火盆那里散发着温柔的红光。

她揪着一颗心，慢慢抚摸着还带着江锋体温的盖子，然后扶着边缘将那盖子慢慢掀起来。

盖子下面一片漆黑。

苏寒露不但没有因此感动，反而那一颗心如同坠入深渊……

他可知自己，付出了多大地代价？

她原本只是要用萤火虫逼江意行去找敏王，——敏王从岭南寻来许多萤火虫，准备送进宫讨好宫中宠妃。

江意行以一介白身勇敲登闻鼓，硬是把敏王一脉重臣拉下马，朝局至今因此动荡混乱，敏王势必恨不能生啖其肉，这种时候让他去找敏王求萤火虫，敏王给或者不给，她就能因此知道康王与敏王如今谁更胜一筹，也能提前在大月王被诛之前做好二王宫变的准备。

可谁能料到大月王的消息先到一步。

他甚至没来得及做决定，就只身远上西北。

那么江锋呢，有什么资格踏进敏王府，付出了什么资格得来这些本该不值一分钱的无价宝。

过了一会儿，一对儿带着莹莹之光的萤火虫终于感知到外面的温热，从里面缓缓盘旋着飞了出来。

这一刻，她的全部注意被这一对孱弱又美丽的小虫所夺走，从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不能够，以后所有的背负和所有的煎熬，都在这一刻被这一对小虫取代。

像是有什么在轻轻地扎着她的心，令她心痛。

其实没有必要为了她一句话，做这么多的事，没有必要为了她，付出那些本不该付出的代价。

……不值得。

她能感觉自己在流泪。

旁边响起石榴和刚刚进来的葡萄发出的震惊又惊喜的声音。

苏寒露不停地流着眼泪，像是有无数的风沙吹进了眼睛里。

江锋从没见过她这样的失态，从没有这样哽咽着话都说不出来。

她该是有多孤独，才会被两只萤火虫这样的感动……

过了好半日，江锋望着她温声说，“这个季节也是有萤火虫的，从前我也不知道，托人问了，才找到这两只。若是你喜欢，在等小半个月，还能再有许多。”

苏寒露嗓子哽住，流着泪摇头，只是在黑暗中默默追随着这一对儿小虫，看它们飞上飞下。

她不需要更多的虫子。

有那么一刻，她不想再欺骗江锋，不想再利用他，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

这一晚上，两只小小的萤火虫在温暖的房间里飞了一夜，后来不知不觉两只萤火虫就不见了。

兴许是飞走了，也兴许是死了。

苏寒露让石榴她们，就算找到了，也不要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