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梅熟,暖阳渡我
夜幕降临,外面还毫无动静,只余破屋一点光亮。
青梧坐在一处倒塌的房梁之上,手中品着茶。
这会换了顾渚紫笋①,鲜茶芽叶微紫,嫩叶卷似笋壳,倒是茶名如其。
“青梧,你能说两句吗?”初许气鼓鼓的看着她,从刚才到现在他们一顿分析,就连初许也说了两句,但青梧却是一句话不说。
青梧撇向他,淡淡开口:“说什么?草木未损,房屋塌陷,针对的是这县里的人;之前遇到的一行人祖辈生活在这里,为什么要逼走他们?是否是因为所针对的不是他们,所以要将他们赶走,留下来的就是要针对的对象?”
段清风点点头,接着她的话说下去。
“还有那老伯家明明是茅草屋,可在大水侵蚀之时却完好无损,地面上的水,是否是用来遮掩些什么?”
初许和秋凰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良久,秋凰开口问道。“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青梧没说话,段清风坚定的声音传来,只一个字,“等。”
等,等大水再发追查源头,等背后之人主动上饵,再等是哪些人被针对,如今整个街道之上所剩之人寥寥无几,除了那敏感的老伯再无他人,可为一人,没必要。
夜色愈发浓稠了,可屋外还是没有动静,有的只是动物的逃窜声和风吹动草木的簌簌声。
子夜三刻,月色被黑暗掩盖,大多数人在此刻都已经安眠。
窗外传来水流动的声音,潺潺声不断,在这黑夜之中显的愈发恐怖。
段清风走到窗口往前看去,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但偏偏水流声极大。
他皱眉,回头朝着三人摇摇头,示意什么都没有。
还真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水声近在咫尺,潮湿的雨味在身旁环绕,可偏偏看不见水。
青梧手一动,将茶杯收了起来,跟着段清风站到一起,朝外眺望着。
有诡异的鹿鸣呦呦,微乎其微,声音极小,混在这水流之中难以发觉。
她抬手朝着外面的空气轻轻一点,像是瞬间被凝结,结冰的声音顺着传递到了山上,明明是凝结却是冰层断裂的声音,寸寸裂,处处是痕迹。
鹿鸣声戛然而止,大抵是发现了什么。
青梧走出去,脚尖轻点地面腾空而起,看着声音的源头,那一处有一点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光亮一闪而过,随后再无踪迹。
秋凰走了出来,看向青梧,眼神询问着:“看到是什么了吗?”
青梧摇摇头,落地抱臂一气呵成。
指着远处一座被朦胧覆盖的山,偏头询问:“那是什么山?”
秋凰扫了一眼,摇摇头,大概是什么不知名的野山。
拉着打哈欠的初许,段清风也走了出来问现在该如何。
身上的白衣与黑夜形成对比,一黑一白,极尽极简。
青梧没说话,只是趟过地上薄薄一层的水,朝对面走去,是往白日拒绝过他们的老伯的方向。
秋凰和段清风相互对视一眼,随后跟着她往那里走。
停住脚步,青梧往后退一步,站在段清风后面,让他敲门。
动作之迅捷,与白日的初许秋凰有的一拼,只见轻飘飘的天水碧衣摆飘荡,挨过段清风的白色锦绣,相触碰的一瞬间融合完美。
段清风已经摸清楚了青梧的性格,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不接触就不接触,避免不了就让别人来,反正她自己是不可能来的。
如此性格还真是,孤傲?
他抬手敲门,孤寂的夜里无人给予他回应。
他犹豫着,看向青梧,将白日里将将修好的门又给踹了个坏。
衣摆随着腿部动作往上,绷紧的肌肉线条流畅,整个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青梧为他比了个大拇指,大概是在向他表示不错。
随后带着三人进去,此刻的屋内更显得空旷,桌上供奉的灵牌上面有过淡淡的鬼气。
老伯被动静吵醒,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那黑暗的屋子里出来,看见他们,更是警惕还带着气愤。
皱纹如树纹自脖颈攀岩上额头,松弛的皮肤黝黑,脸颊上有一两褐斑,浑浊的眼睛让人感觉有些害怕。
“抱歉,实在是事出有因,若是再不过来,恐怕又得遭一趟大水。”段清风谈吐有礼,语气之中都是愧疚。
不经过房屋主人的同意便私自踹门而入,实在是不礼貌。
老伯看着他真诚的模样,此刻有些泄了气,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叹了口气,摆手喃喃道:“罢了,罢了。”
他转身坐在蒲团之上,拿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将蜡烛点燃。
昏暗的环境当中一抹微微的光亮,还不足以看清楚这全部的屋子。
秋凰鼓了鼓腮,随后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