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梅熟,暖阳渡我
岸山相隔甚远,不知为何它出现在这里。”秋凰补充着,有些疑惑。
他点点头,原来如此,只是这夫诸与白鹿确是很相似。
夫诸似乎并不奇怪自己会被困住,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笼子里,未曾给过他们一个眼神。
初许放下手中的桂花糕,走到夫诸的面前,小肉手穿过雾气抚摸到它的鹿角,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它。
“你可知道我?我曾与你祖先甚是交好,它也叫夫诸。”
夫诸并未理睬初许的难过,懒懒的转过头,眼神当中是清明的也是没有情绪的。
“青梧,它为何不说话啊?”初许收回手,转头问青梧。
夫诸算是神兽,只是与秋凰不在一个等级,但也确实是替水神传达旨意,听取人们祈祷的神兽。
这样能唤大水也并不奇怪了。
既是神兽,又怎么会害人呢?
不好好在敖岸山待着,跑到这样一个小县城是为了什么呢?
青梧摇摇头,手指一动,将青雾散去,一是因为夫诸并不是罪人,如此对待实属不礼貌,二是因为,她想看看它的反应。
只见夫诸先行起身,向初许,朝前走了一步,见众人都在盯着它看时很淡定,但随着它的脚步将目光吸引住之时,它立马后退转身撒丫子就跑,青梧一个挑眉,又把它拘了回来。
还挺聪明,知道先把目光引走再跑。只是可惜了,啧。
茶已经喝完了,青梧再次续杯,没看它。
“你跑什么?”秋凰盯着它,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
夫诸还是不说话,懒洋洋的趴下,不分一个眼神,好似这里只是它的栖息地,再无旁人。
秋凰暴躁了一瞬,见它一直不说话还把他们当作空气,也来了脾气,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坐下,跟青梧讨了杯水喝。
初许也不再理它,想来是知道它不会与自己说话,也坐回去继续捧着紫自己的桂花糕吃了。
只余下段清风一个站在那里,风中凌乱。
思量许久,他还是上前,看着夫诸。
它的眼眸当中是清明的,与刚才无异,没有一丝的波动。
鼻尖微微嗅动,除了与他对视一眼外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动静。
“你叫什么?”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在段清风耳边响起,他有些惊讶,夫诸居然主动与自己说话。
回头看了看,青梧等人动作未变,好似听不见它说了话。
“不必惊讶,我与你传了心音,他们听不见的。”夫诸继续说着,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段清风明了,试着在心中说话:“在下名曰清风,段姓。”
清风,段清风。
“纤云四卷天无河,清风吹空月舒波。②”夫诸说着,前蹄放直,眼色淡淡。
段清风小幅度的摇摇头,表示不是。
“是清风朗月不用一钱买,玉山自倒非人推的清风③。这是家父取的,希望我潇洒淡然,不要为官场浮云所迷惑,做一个坦荡的正人君子。”
夫诸没有说话了,闭上眼睛,等待着青梧过来。
青梧将茶盏放下,抬手撑着额,懒散的看向夫诸那一边,大抵是觉得在坟墓旁议论事情不妥,她一挥手,将众人带到半山腰。
“夫诸?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你该在敖岸山当值,看守山中宝物。”明明是没有起伏的问话,却让人心一颤,不自觉的害怕。
“是。”
一段没有起伏的对话就此展开,不带任何感情。
青梧:“为什么来这?”
“受人所托。”夫诸答。
“周秀云?她让你做什么?”
“帮她了却心愿,让她安入轮回。”
“她是被人害死的?”青梧继续问。
夫诸摇摇头却又点点头;“是”
青梧哦了一声,点点头,将桌椅收回,没再问了。
心念一动,将夫诸的限制解开,随后对它说着:“这件事情我会了解清楚,但这不代表你是对的。是神就不应该因为一个人,一段事而去利用上天赋予你的能力去戕害苍生。”
夫诸抬头,看着她,像是知道什么。
“我只是去惩罚了此事的参与者,花草生灵我从未害过。”
青梧顿住,转头看向它:“人也是苍生的一部分。”
可人性太复杂,人性本恶。若是不去制止人,被戕害的就是其他的无辜的生灵。
夫诸站起身,四角上有灵光闪烁着,与他们背道而驰,朝着清泉的方向走去,一束光照过,它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