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做的就很带孝女
典吏大人就这样仪态大失地被背出县衙。
每回烂醉均是如此安排,小厮们早已习惯。其他同僚表面不显,背地里却是嘲笑多次:“到底是一介农夫,穿上官服也难掩一身的粗俗鄙陋!”
这些话没传到秦明山口中,秦明山是毫不在意的。
从前没钱没权,在地里刨食,纵然累得半死不活,双腿酸软,半分也不想动的程度,那也依旧只能挺着最后一口气力自己走路回家。
现在有钱有权了,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有马车就坐马车,没马车就让奴仆小厮背他。他不在乎脸面,只想要实实在在的好处!
等马车到了家门口,秦明山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一下马车便问传话婢女,家中究竟出了何事。
小婢女这才道:“二小姐……二小姐昨夜进了青楼!”
秦明山如五雷轰顶,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你说什么?青楼?!”
小婢女跪下身来,伏着脑袋道:“千真万确,是夫人唤奴婢传话的。”
蒋汶琳本是二夫人,然而在秦家,奴仆绝对不能将蒋汶琳称为二夫人,秦家众人口中的夫人,只有蒋汶琳一人。至于真正的大夫人何素,只能称“那位”。
秦明山手哆嗦着:“青楼……她竟去了青楼……”
秦明山不是心痛女儿清白受染,而是心痛自己要因此亏了一大笔钱!
不,不仅如此,不仅仅是亏钱。
去年他给二女儿秦晚戏谈了一桩婚事,男方见了秦晚戏模样很是满意,给出了高价聘礼,先定下了婚期,就等着明年迎娶入门……这笔聘礼早就被秦明山挥霍一空!
女儿进青楼,一定会被退婚,退婚就要退还聘礼,这笔钱他根本拿不出来!
如果只是寻常原因导致的退婚,秦明山还能想办法再安排几家家境优渥的男方相见,他这二女儿一无是处,唯独模样生得好,不少商贾之家小少爷就看中二女儿的姿色容貌,愿意出高价聘礼……只要不是清白被毁或容貌被毁,二女儿总能再嫁,聘礼钱还是能拿回来。
可秦晚戏这孽障,竟然进了青楼!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花高价钱买一个青楼□□回家当老婆,他的女儿再也卖不出去,他还要因此偿还那已经花光的聘礼……
孽障,孽障!
他快要被这个孽障女儿害死了!
秦明山痛心疾首,他如果有心脏病,恐怕这会儿都要病发身亡驾鹤西去。
秦明山强撑着身子,靠在马车旁指挥几个家奴:“两个人,带点银钱去青楼给那孽障赎身,把她给我拽回来!其他的人负责打点,以最快速度封锁消息,必须把这件事捂住!”
秦明山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封锁消息,但起码能拖延一点时间,他一时半会是真的凑不齐聘礼钱,想起那已经花光的三千两竟然还要退还回去,秦明山胸口痛得厉害!
小婢女仍躬身伏在地上,颤颤巍巍道:“老……老爷,还有一事……”
秦明山不耐烦:“什么事,快说。”
小婢女吞吞吐吐:“二小姐已经离开青楼,还签下了……对赌协议,和醉春楼的话事人孟姐互相对赌。”
秦明山皱眉:“进去了还能自己出来?对赌协议又是什么东西?”
小婢女把在场看到的前因后果一并道来,为避免事后问责,连“悬梁自尽”也一同讲出。
秦明山听到自己女儿自尽未遂之时,没有流露任何疼惜之情,只问:“可有伤到容貌?”
小婢女缩了缩肩膀,答:“未曾。”
此刻,小婢女内心充满了对秦老爷的畏惧。
她知道秦老爷从来不疼爱二小姐,可二小姐毕竟是亲生女儿,自己的女儿鬼门关走了一遭,秦老爷作为亲生父亲竟然未有半分伤心,女儿清白受染,也未见半分气恼,却只问容貌……这样一个没有心的人,对奴仆只会更加心狠手辣!
下一秒,当秦晚明得知自己女儿与人对赌,赌金一万两白银,他差点当场喷血:“一万两白银?!疯了!!!”
他“卖女儿”也才卖了三千两!
短短几分钟,渣爹秦父已连受两大打击,每一个打击都如五雷轰顶,轰得他肾上腺素直飚,脑袋瓜子嗡嗡响。
秦晚戏是不是孝女?
从前秦父会摇摇头说还早呢,再看看。
此刻,秦父一口凌霄血几乎喷出来:该死的孽障想气死他马上晋升“带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