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西更不易，先在便利店做一些小小采购。南出云有些尴尬，他和柏唏还没有熟到一同出行程度，脑海里搜罗着向塘镇简介，试图途中找些此行的好处来介绍，用以弥补酬劳的寒酸。

柏唏倒是很镇定自若，回头问：“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没。”

“那你过去点。”

南出云往旁边让了半步。

柏唏无语，稍微背转声，在他注视之下选了些日化用品。

南出云这才反应过来，走到门口去等她。

两人坐的七点二十班次，九点半能到含章市，再坐大巴顺利的话十一点就能到向塘镇酒店。柏唏怕后面精力不济，头靠着椅背打算闭目休息。

列车在微瞑夜色中驶出站台。

“你喜欢吃鱼吗？”南出云轻声问。

“喜欢啊。”

“向塘镇的白鱼非常鲜美，现在正是上市的时候。”

“那可太好了，我最喜欢吃鱼。”

***

南出云因为家庭原因，除却基础教育的外语要求，还可以听说流利的日文和德文。这次的渔火拍摄其实是他自己四处写信问询发作品集找来的某基金会项目。

当地办事人员十分配合，表示可以帮忙联络村民节后做单独拍摄，也可以开放平时不对外开放的某些建筑和场景。只提出相对简单的要求，譬如请他顺便拍摄向塘镇一些标志性风景照片，最好是有日出日落山景水景，南出云此前也跟着老师做过一些官方邀约，大概知道其风格，一口答应下来，不然不必带这么多器材。

毕竟渔火节他只打算用相对简单的宾得胶片机。

为了留出更空余时间，两人第二天就要上山等日出了。是夜，因为困倦和早起预期，根本来不及尴尬。

柏唏心理上完全不以为苦，身体素质着实有些差，因为没太睡好和空气骤冷时不时就要揩下鼻水。她怕感冒添麻烦，舔颜接受了南出云的薄羽绒服。

后者则找村民借了个军大衣，且一路都在担心的观察云彩，似乎有些多云啊不知道能不能拍好，又想万一拍不好是应付还是重拍呢？毕竟明天无论如何不想再起这么早了。

两人一路口头交流不算多，但可能认识的时间线较长，没有太多初识者的防备心，气氛甚至有些过于温馨。

接过南出云递过来的热水，柏唏很随意的问道：“南出云是你做模特时或者做雕塑时的艺名吗？”

“为什么做雕塑还要艺名，大家都很怕过于做作的好不好，是户口簿上本名。”

“那真是挺…特别的。”

“其实名字的来历很简单，但你相信吗，这是我第一次跟人详细解释。” 南出云不像在开玩笑。

“啊，这么郑重，那还是不必了吧。”

“听好了啊，我还有个哥哥，名字叫南延宏。乍听我们两人毫无关系，其实他的名字取自于河南镇州的延宏寺，我母亲认为自己是在那附近，嗯，怀上我哥的。而出云是日本的一个地名，当时我父母在那附近游玩，住宿在一个记不起名字的野庙旁。”

说到这里南出云抬头望天：“真让人无语啊，他们是因为在寺庙附近特别有感觉吗？

柏唏想忍笑没有忍住：“伯父伯母还挺…去的都是些小众景点呢，如果是大相国寺，大观音寺，大报恩寺…”

两人一起双手合十极目远眺，请远山诸佛原谅自己的发散式联想。

… …

“但是…你说你只有一个哥哥，那之前医院见过的你那个姐姐是...？”

南出云顿时有些尴尬扭捏，又开始无意识的摸着后颈。

柏唏后知后觉意识到两人关系：“不好意思我随便想到就问了，不用回答啊。”

“不是你想得那样。”南出云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可以不用解释，他几乎是立刻解释道：“其实是，我给她一些酬劳，算雇佣关系。”

两个人都沉默了。

“是不是听起来更奇怪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