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公公
福枝”继续谢罪。
偌大一个隆昌宫,也就季明月这个高贵的疯子敢明目张胆地去那片竹林里挖笋,这若是换作其他人,且看看在肖后面前还能保住脑袋不?
“雨停了,你们快看,雨停了,哈哈哈。”虽然是见男人就抱的积习已改,但季明月依旧还是那个疯疯傻傻的公主,周围之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好像都与她无关,只管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当忽然发现雨停了时,便就旁若无人地开心大笑起来。
她笑的时候,在场之人似乎都不敢,亦或是不愿打断她的笑声,均静默于原地向她行着“注目礼”。
“咦,你们为什么都不笑啊?难道不好笑吗?”公主笑到一半,忽然发现自己曲高和寡,便停止了笑声,不解地问道。
“好笑好笑,当然好笑了。”一旁的福枝听公主这样问,赶紧硬装出一副很好笑的样子,虚假地哈哈笑了起来,惹得公主也跟着一起又笑了起来……说这是两个疯子,一点也不为过。
“哎!你这宫人,刚才为何要帮范明初这个坏蛋挡石子,害得本宫都没打到他,你定是跟他一伙的。”公主忽然停住了笑声,把视线落在了乔婉儿身上,并用一只手指着她嗔怪道。
乔婉儿听到被公主责怪了,面露紧张神色,慌张地欠身作出道歉状,但又不知该如何回话,眼睛不自觉地向公主身边的福枝偷瞄了一眼,竟发现他也正在朝自己这边看,二人视线相撞后又各自匆忙地移开。
这时,本还是站在乔婉儿身后侧方位置的范明初,忽然向前移了一步,刻意地挡在了她面前,像是要防备着公主若是欲意报复乔婉儿,他好礼尚往来地也帮着挡一下石子。
“啊,殿下怎么可以这样?范公公怎么能用石子儿去砸啊……不对,范公公是不能用石子儿去砸的……好像还是不对……”这个叫福枝的小太监听说了公主刚才的壮举,便准备用三寸不烂之舌对公主进行一番劝说,不想却把自己的舌头舞成了三寸烂舌。
此人貌似在措辞上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他本来大概是想说,公主你怎么能用石子去砸范公公,但说出来的意思好像有歧义,可以曲解为:你不能用石头子去砸,而应该是用其他什么东西去砸。他自己说完后也发现不太对劲,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该如何正确地表达,便就在原地急出一副抓耳挠腮状,那副傻样子,看上去跟身旁的傻子公主还挺般配的,难怪两人能玩到一起去。
许年上一回看到了福枝“表演”猴子掏鸟蛋,这一回又有幸欣赏到他“表演”猴子不会说人话,正专注于这小子的猴样时,脑中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福枝竟然称范明初为范公公,于是迅疾收起一脸看戏的表情,声色俱厉地喝道:“福枝,你小子好大胆,竟敢如此称呼范大人,是脑袋不想要了吗!”
在宫里,“公公”这个称呼很宽泛,上至内臣高官,下至底层小太监,都可以尊称一声“公公”,但唯独没有人敢这么称呼范明初,要么是范大人,要么是范常务,众所周知,范明初甚是不喜“公公”这个称呼,像是犯了他什么忌讳,
据说曾有个小太监失口称了他“范公公”,被他下令拉去打了三十板子。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大人”或“常务”这样的称呼,更像是朝堂上的官员,而“公公”一听就是太监,范明初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是太监呗。
“哎呀!是小的口误,口误,小的忘记范大人不是公公了,啊,不对……”这个叫福枝的小太监好像在表词达意上真就有些困难,又说了句词不达意的话后,立刻感觉不对劲,正欲重新遣词造句,忽然被一旁的季明月打断,
“ 内臣不是都能被称作公公吗?为啥就他叫不得,我偏要叫,范公公!范公公!范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