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你家里人多，这东西也是让你父母和祖父祖母少费心力，只要我们栓子能读书，这些就不可惜。”

柳小青面色羞红，低声应下。

“没看出来，老太太竟然是这样一个性子。”沈然对柳小青说道。

“娘很好的。”柳小青回答道。

“走吧，妹妹，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沈然轻快地说道。

来这里快一个月了，总算是看见好天气。

“娘，我们是去外祖父家吗？”

“是的，栓子要去读书了，开心吗？”

“开心！”

“好小子，一看就是读书的好料子。”

***

柳小青家在小河村，正是尖山村村口那条河的上游位置，两个村相隔不远，走上半个时辰就能到。

相比于王老太家一根独苗，柳家人丁兴旺的很，但现下正是春忙的时候，因此柳小青到的时候，家中只有母亲、祖父母和几个小的在，其他人或是去翻田地，或是去镇上卖菜。

柳母正端着木棚在鸡棚前喂鸡，见柳小青拎着个大篮子，带着外孙进来，立刻走上前，关切地问道：“怎突然回来了？”

又摸了摸栓子的脸，发现孩子皮肤被风吹得冰凉，连忙把两人迎进屋中。

“外婆。”栓子洗了洗鼻子，甜甜地叫了一声。

“哎，外婆给你拿糖吃。”柳母应了一声，转身去柜子里翻出了一包糖出来，一看便是专门给外孙留的。

栓子乖乖地吃着，也不闹人，见母亲似乎和外祖母有话商量，便自个办了个小椅子坐着吃糖。

“娘，我这回来就是想让祖父帮栓子启个蒙。”柳小青说明了来意。

“自然可以。”

柳小青又说打算让孩子在家里每天吃一顿午饭，等到傍晚下课，会和王七婶家的柱子一同回村里。

柳母自然答应，但是柳家现在还未分家，一家人吃饭还是在一起的，这突然多了个人，她需要先去和婆婆说一声。

柳小青于是和母亲同去了她祖母周婆子屋子里，又将王老太准备的东西提了过去。

周婆子皱着眉指责道：“我们自家的孩子，哪需要这些东西。”

柳小青忙道：“祖母，这是婆婆叮嘱我一定要送过来的，说是礼不可废，剩下的也是感激前段日子祖母您带家中叔叔婶婶过来帮忙，她心中很是感激，但是现在不便登门，这些是心意。”

“都是亲家，客气了。”周婆子收下了篮子的东西，但是把那两贯钱退了回去。

两人推拒一番，最后还是柳小青说是给栓子以及其他几个叔叔家的孩子买点糖吃，周婆子才收下。

如此，栓子在柳家读书这件事，便是彻底定下了。

母女二人回到自个屋中，柳母关切问道：“小青，娘之前问你要不要改嫁，你可想好了？你一个人拉扯全家，娘不想你吃那份苦。”想到这，她眼中顿生湿意。

柳小青正想说这件事，于是将自己的决定和母亲说了，并将之前与王老太的对话也透露了一部分，柳母还是放心不下，但是见孩子似乎下定了决心，也就不再多说。

她将柳小青小时候睡过的小木床拿了出来，母女二人清洗了一番，放在院子里晾晒。

难得能够回家和母亲说话聊天，柳小青原本郁郁的心情好转了许多，连带着沈然这边，总算是看见了太阳。

她打量着柳家这套同样是砖石建造而成，但是一看便知这房子已过了许多年岁，一些青砖都已老化，门窗看着精细体面，但耐不住细看，里边的花纹都已模糊不清。

“宝贝，你家是不是祖上挺有钱的？”她好奇问道。

“□□曾当过里正，这房子便是当时起的。”

“当官真有钱。”沈然总结道。

柳小青垂下眼眸，她小的时候，常听人说，家中便是因为要供祖父读书才败落的，她当时年幼，去问了祖父。

当时祖父说过什么她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那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们这平头百姓，要供一个读书人出来，真的很难，但是，她还是想试一试。

“当然不是。”见柳小青情绪再次低落下来，沈然忙安慰道：“有姐姐我在，定然能成的，小青妹妹你放心。”

家中事忙，又只有两个女人，柳小青不放心婆婆一人在家中，于是过了半个时辰，等到祖父下了课，将栓子领到了学堂中，便先行回家了。

***

春日雨水多，几场雨一下，便到了四月，已是可以插秧的时候。

王家拢共三十五亩田地，三十亩种水稻，五亩种麻。往年都是柳小青、王老太还有王泉三人插一同插十五亩田，剩下的是雇的村里的贫困人家，一天五十文，赶在谷雨结束前插好。

但是今年家中少了一个青壮年，柳小青种的茶花又刚好打骨朵，正是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