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

撑着伞至远处走来。是你吗？

“姑姑？姑姑！”

“！”陈小默被人打断回忆，终于从悲伤中反应过来。她看着眼前为自己撑伞，面露焦急的段岁岁，一双手控制不住轻轻颤抖。那双充满担忧的鹿儿眼与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让她忍不住伸出手抚了上去。

“……姑姑”段岁岁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每次默姑姑一难过就会轻抚自己的眼睛，过后就会好很多。

“岁岁……”陈小默轻声呼唤着，声音飘摇带着一丝哽咽。呼唤段岁岁的同时又像是在呼唤另一个故人。

“我在。”

“岁岁。”

“我在。”段岁岁将手里的油纸伞朝陈小默的方向又偏了几分。自己肩膀已经湿透却没有去管。

“你常说江湖是比宗门更让人向往的东西，就连莲儿姐姐也认同你的想法。结果，你们一个为了宗门失踪一个为了宗门身死，倒是徒留我这个更向往宗门的人为了活着反到躲避起宗门来。”

“姑姑……”段岁岁莫名其妙为陈小默说的这些话想落泪。她能感觉得到陈小默此刻的悲伤有多重，平日里严肃的女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眼眸里总会有怜惜一闪而过。

“阿娘——”柳随风至远处跑来，原本手里还拿着的伞在接触到陈小默那布满血丝毫无生气的眼睛时掉了下去。

“阿娘！阿娘你怎么了？”柳随风红着眼，恐慌的抓住陈小默的手臂晃了晃。他今天见母亲失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他宁愿被母亲责骂也不要看到母亲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哗哗哗——

“不好！”陈小默听到远方布下的结界突然像是遭受击打一般发出阵阵声音。眼神里的忧伤很快被冷厉取代。

“阿木，你快带着岁岁和花小姐去段老头那里躲一下！”

“发生什么事情了？”柳随风皱着眉头茫然的问道。

“来不及解释了！快走！”陈小默用力推搡着愣怔的柳随风，不舍的看向一旁抿紧双唇的段岁岁。

“姑姑我们一起走！”段岁岁抽泣着拉住陈小默的胳膊，眼眸里蓄满了泪水。

“对！要走就一起走！”柳随风咬着牙，两只手抓住陈小默的另一条胳膊。

“你们两个……”陈小默的声音又开始哽咽。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用力将胳膊从二人的手中抽出，紧接着快速朝二人的脖颈处点了两下。

“……”

“……”两人在意识消失前清楚的听到陈小默哭出了声。

“对不起。”

……

“随风平日里喜欢偷懒，就麻烦小蝶姑娘多多照顾随风了。”

“默夫人言重了！同是本门中人，应该的。”

“这个锦囊请你在岁岁醒后交予她。”

“好。不过我更担心您的身体，施展转形咒本就劳心伤神，仅一人就如此何况我们三个人？”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竟是如此，那晚辈便麻烦前辈了！”

……

“果然在这里！”前来寻人的几个阴夜门弟子看着眼前的结界，纷纷不屑的笑了起来。

“妈的！要不是为了抓赋灵兽，谁愿意跑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还遇上下雨，老子最讨厌下雨天了！”一个身材魁梧长相粗旷的男人皱着眉毛厌恶的盯着被雨水打湿的鞋面。运转内力使周身保持干净。

“你以为我们愿意来吗？少说话多做事！抓紧时间给我把结界破了！也好早点回去交差！”说话的男人头上戴一顶黑纱斗笠，斗笠下那张阴暗的脸上布满了伤痕，正是参与之前抓捕少女的弟子头目。壮汉有些怕这个男人，心里满是不甘，手上却加重了击打结界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