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叛变
乎在瞬间变得血红。
鲜血四溢,胭荼夕眦目欲裂,脸色变得无比惨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芜灵师姐!”胭荼夕拼命挣扎着,刚刚愈合的伤口又重新撕裂开来,可是,她已经感受不到一点疼痛,她感受到的,只有周身无尽的寒意和疲惫。
恍惚之间,可见依稀。
“大师姐,不如明天我们偷溜下山,你看如何呀?”
“不行不行,我说夕儿呀,上一次偷溜下山,咱们被师父发现了,你是没事,我可是被罚跪了整整一个时辰呢!”
“那……要不我给师叔的茶里加一点安眠药,司玄师叔绝对不会发现的,嘿嘿!我们在他睡醒前回来,不就没事了?去嘛去嘛,再不说,还有大师兄在呢。”
一袭紫衣的少年说话打断了胭荼夕的回忆。
“凌儿,”他温柔呢喃,丢下染血的长剑,主动揽过许凌儿纤细的腰肢,“欺负你的人,不会活在这世上了。”
许凌儿面颊绯红,柔柔地笑道:“不是说好了,要把姐姐的命留给我吗?”
他轻轻搂住她,好似捧着什么贵重的珍宝,“脏了你的手,所以我来就好。”
胭荼夕猛地抬头,恨意滔天地看着这一对男女,那锐利的眼神似乎下一秒就要吞噬他们。
他叫朔寒。
他是司玄师叔座下三弟子。
芜灵师姐曾夸他天资聪慧,待人温温和。呵……讽刺的是,这温温和和的小白兔刚刚亲手举剑,杀死了对他百般呵护的同门大师姐。
“朔寒,我恨你。”
是的,比起许凌儿,胭荼夕更恨朔寒,恨他的无耻卑鄙,恨他的恩将仇报。
“你一个奴籍出身,当年若不是师叔把你捡回来,你早就该死在大雪天了!师叔的恩情你全部忘记了?若没有他给你上户口、收你为徒,教导你为人处世的道理,你朔寒何来今日——”
“夕师姐,”许凌儿推开了朔寒,眼角都带上了得意之色,干脆地打断了胭荼夕的质问,“让师父喝下那杯茶的人,不是朔寒哥哥……是你啊!”
是你啊。
胭荼夕愣在那里,死死咬着下唇,崩溃的眼泪决堤而出。
司玄师叔只喝她沏下的茶,这是紫竺宗所有弟子都知道的事情。
早上,看见为他端来那杯茶的她,司玄师叔还笑眯眯地对自己说道:“也就小夕儿沏的茶我会喝,别的人还真的不放心嘞。”
对,是她,是她亲手害死了师叔,师叔那么信任她,她却被朔寒等人轻易算计,亲手给他递上了一杯有毒的茶水。
“为什么……你说啊,你为什么……”胭荼夕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悔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留个心眼。
朔寒沉了脸色,死死抓住了胭荼夕的手腕,用力的猛劲似乎要把她的手掐断。
“好,那我便告诉你!夕儿你说他看重我,哈哈哈,他看重的人分明只有司徒败一人,眼里哪还有我的存在。”
朔寒面若冰霜,怒上心头。
“凭什么都是他的徒弟,帝王心蛊他只教给了司徒败,我的天赋一样过人,他却总是对我视而不见。既然如此偏心,那就怪不得我无情无义。”
胭荼夕沉默地垂下了眼,为什么,还有什么为什么。她和大师兄的体质与旁人不同——他们是天生的毒体,身体里流淌的怀有剧毒,他们这种人天性适合玩毒弄蛊。
古语有话: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这用在他们这些人身上同样合适。这种特殊的体质百毒不侵,看起来一堆优点。可他根本不知道,天生毒体伴随而来的是规律性的毒发,大多天生毒体者由于无法忍受深入骨髓的痛苦,往往选择在自杀中结束生命。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毒发会不会是自己的死期。
说回来帝王心蛊以人血为引,唯有天生毒体者才能炼就成功;普通的炼蛊弟子,往往因为身体难以承受而极易受到蛊虫的反噬,继而最终爆体身亡。
真相就是,从头至尾,就没有偏心。
胭荼夕懒得对朔寒解释了,帝王心蛊,他从来不配!
许凌儿悄悄向后递了一个眼神,身后即刻就有人跳出来,在胭荼夕的身侧打开了白色的瓷瓶,里面陆陆续续地爬出虫体透明的蛊虫,很快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手臂。
胭荼夕淡淡一笑,并不在意。她的视线飘向了缥缈的远方,眼里勾画出另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
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在死前见到师父一面。
师父抚养她长大,待她如亲生女儿,五岁那年收她做关门弟子,短短两年,她成为了他的骄傲。
后来再长大一点,师父经常外出云游,有时候一个月,有时候半年,后来出门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基本见不到师父。十岁以后,基本都是司玄师叔带着教她蛊术,然后顺理成章的,胭荼夕认识了师叔的得意大弟子司徒败,还有性格爽朗的大师姐许芜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