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寿康

“肖王妃真是口齿伶俐，本宫好心想帮帮你罢了，结果你的反应这么激烈，这不知道的人呢——呵，还以为本宫要倚势欺人哩！

“既你万般不愿，本宫自不逼你就是。”明姬夫人拿起帕子捂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顺便收敛起了脸上的阴暗。

“来人，给肖王妃赐座——”

菱纱殷勤地上前去扶林倾墨，却被后者不留痕迹地躲开了。菱纱惶然望去，只见王妃脸色平静，连个多余眼角都不给自己，她自顾自走到准备好的位子上，神情自若地坐下品茶。

环顾一圈，再看布置。华亭上首坐着的明姬夫人，左右手两侧分别是晋王妃和夏王妃，林倾墨的位置于晋王妃旁次，再下次便是一些不得宠公主的位置；夏王妃的位置旁次也是两位公主，再旁些便是一些位高权重的老阅历宫妃。

长桌相对两侧排开，中间长道留出空间。

想着今个儿太子妃称病不来，也难怪明姬夫人敢暗暗挤兑自己。她的座位被安排在晋王妃之下，可按照北域礼法，长幼嫡庶有别，宋洵年长于宋辉，且是皇后嫡子，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坐在现在这个位置。

林倾墨心里泛着嘀咕，原主和明姬夫人明明从未有过照面，她也没惹过这女人，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明姬夫人却想方设法地刁难自己。

至于菱纱，但凡刚刚站出来为自己说两句，她也不至于被明姬夫人埋汰至此。不管其中有没有皇后的授意，菱纱的做法到底寒了她的心。

所以也别怪林倾墨不想搭理她。

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林倾墨面无表情地一一见过，该拜见的拜见该招呼的招呼。

“皇嫂，别来无恙啊。”寿康公主烦人精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脸上颇有一副嘲讽的意味，“听说你拒绝明姬夫人的赐教？她好心教你，你竟敢还顶撞长辈，你真是好样的！”

蠢货。

林倾墨不知道皇后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玩意儿的，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若是公主记性不好的话，本王妃倒是可以帮公主殿下回忆一下，上次某人因为顶撞娘娘被禁足雨安阁……”

寿康公主狠狠剐了她一眼，面前精致的琉璃盏顷刻间碎了一地，她丝毫不隐藏眼里的熊熊怒火，一股脑地解下系在腰际的长鞭，竟就直直抵着林倾墨。

“好啊，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敢提禁足的事情，看来你是还没吃够教训，本公主当时就该将你活活抽死，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

这边闹出来的大动静，引得人纷纷侧目。

鞭子抽出来的刹那，无意中掀翻了林倾墨左手边的茶杯，茶水一溅射出来，弄湿了半边的衣袖。

林倾墨抬了抬眉，嘴角的笑容勾出几分冷淡，伸出右手反握住寿康公主执鞭的手，力度渐紧，轻声道：“那我在这里先谢过公主手下留情了……”

“你……！”

林倾墨的手极其冰凉，让人无故心生胆寒。

“别急，这筵席时间还长，有您生气的时候呢，公主最好把事情闹大，最好是闹去娘娘那边，我也正好想叫娘娘评评理，我——肖王正妃，什么时候也轮得到明姬夫人、一个妃妾，在我一个正二品亲王妃前头指手画脚。”

“这都是你自找的！”

林倾墨缓缓抬头，取出手帕擦拭着半湿的袖口，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倒也想弄清楚，公主在这里，不帮扶自己嫡亲嫂嫂就算了，还帮着外人打肖王殿下的脸面是什么个道理？现在我知道了，原来公主殿下是想当明姬夫人的女儿，若是娘娘知道了，想必也不会拒绝的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给我闭嘴！”

寿康公主面红耳赤地反驳道，不知不觉便被林倾墨的思维绕了进去，关注的重点随即被带偏——她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皇后嫡公主不当，跑去当个受人气的庶出公主啊！

寿康静下心来后知后觉这番做法确实不妥，母后向来厌烦明姬夫人母子，明姬夫人欺负林倾墨，她居然还公然在一边起哄，这要是让别人瞧见传了回去，母后还不得骂死她。

公共恩怨绝不能和私人恩怨混淆。寿康公主很快想明白过来，恶狠狠地冲身后的人命令道：“本公主要坐这里，晋王嫂嫂跟寿康换个座位吧！”

晋王妃脸上的笑容僵住，原本她在一旁看戏，尽管没有听到她们具体讲了什么，但摊上这么一个小姑子，就等着看肖王妃出丑，没想到这女人三下五除二就反把人家给搞定了。

寿康公主在晋王妃的位置上安然坐下来，还不忘回瞪了她一眼。林倾墨全当没看见，重新命人沏了一壶新茶，再换上崭新的琉璃盏，继续自顾自喝着茶。

还没等喝了几杯，熙熙攘攘的一群人簇拥一座华丽软轿往华庭来，林倾墨遥遥瞧了一眼，看得不大仔细，心下疑惑用这般浩荡阵仗出行，这宫中者谁，竟比明姬夫人还要放荡大胆。

身边的寿康瞥了一眼，便立刻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