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宫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是住在了学校，白天去一家餐馆打零工，因为过年，餐馆严重缺服务员，所以我很容易得就在学校附近一家挺气派的餐馆里找到了工作，干起了端盘子的活。这种活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一个人负责几张桌子，机灵点就行，客人的一招手就能上前笑脸相迎就行。当然也会碰到些爱为难人的客人，尤其是中年女性，不是我歧视中年女性，事实是确实客人中中年女性最难伺候，这也不行，那也讲究，我这是实事求是得讲。比如刚上工第一天我就碰到这么一家子，夫妻俩人带着一小孩，夫妻俩人看着都是知识分子的样子，我刚把菜单递给那位先生，那个女士就一把抢了过去，莫名其妙得白了我一眼。那位先生冲我抱歉得笑了笑，我摇头示意没关系，却没想到那位中年女士突然爆发，将菜单扔到了我脸上，冲着我吼，说我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老公，我不知道一个女人结了婚有这样的可怕，能当着孩子的面骂出那样难听的话，能当着老公跟个泼妇似的，我当场被吓懵了，被骂哭了，幸好当时还没有上菜，要是上菜，我敢打包票扔在我脸上的就不是菜单而是一盆菜了，若是盆热菜热汤什么的，估计我就被毁容了。原本经理想要息事宁人的，那位老公便也跟着劝老婆不要闹开了，却不知为何老公这一劝，反倒点燃了这位女士的火药桶，闹得更凶了，还跟邻座的客人骂了起来，邻座是一对年轻人，实在是看不过去，指责了那位女士几句，便被这位女士指着鼻子骂开了，好了，这下经理想要息事宁人也不行了，因为那对年轻人打电话报了警，警察很快就过来了。

我也真是衰，大过年的，连着进了两回派出所，好在这次的事情对我有利，那对年轻人，那个丈夫，包括小孩，以及后来赶过来调节的经理都实事求是，最后那位女士才不情不愿得跟我道歉，事后处理的警官说对方夫妻之间出现了问题，女的发现男的在单位跟别的女的暧昧，给抓了了现行，男的怕女的闹到单位，便低声下气得求老婆原谅，一直赔着小心，好不容易老婆答应了不去闹，便想带老婆来外头吃顿饭，哪里知道老婆心里窝着火，正找不到发泄口，我这倒霉催的便撞到了枪口上，成了大冤种。可是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她凭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我的晦气，难道就因为我是端盘子的，便可以被随意欺辱？

那天经理让我直接下班回家，不算我旷工，工钱照算，其他安慰的话一句也没有说。这种事情在饭店里也许司空见惯，谁叫顾客是上帝，所以服务生就可以被随意欺辱，可是即便我心里不忿，却还是得咽下这口气，除非我不想在店里干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在饭店里是常事，饭店里端盘子的都是年轻不更事的乡下小姑娘，冲着端盘子的活轻省，跑到城里头来打工，说话没什么底气，好欺负。一般她们碰到这种情况只能自认倒霉，当我我这种的情况算是少的，无非就是客人嫌上菜慢骂的，或者嫌菜做得不好吃或者不新鲜或者缺斤少两闹得，饭店里就是这样，你点一斤的活虾，给你上个八两已经算是良心的了，八两里头还是死虾活虾掺着的，要是点活鱼，那就更有猫腻了，一斤的给你算一斤半的价格的，挑的时候是活的，转眼就在厨房给你换了条翻了肚皮的，活得继续放鱼缸里养着宰下一波客人。我还真亲眼看到后厨的厨师熟练得操起已经死了的鱼洗净放锅上蒸的，还有所谓的大龙虾，深海鱼，大螃蟹什么的，价格都是贵的要死，一般堂吃的客人很少点的，难得碰上一两个要点的，我都不好意思说没有，其实食材都不是新鲜的，外面鱼缸里养着的都是摆给客人看的，真正下锅的都在冰柜里。也有碰上嘴刁的，吃出来鱼是死的，虾不是活的，或者螃蟹是臭的，一般经理先来个不认账，然后再给客人些折扣或者来个免费的水果什么的，一般都是等客人把我们骂得差不多了，他才会出场来做灭火器，事后还把我们给骂得个狗血淋头，说我们不会察言观色，我真心觉得奇怪，为什么菜品都成这样了，饭店生意还挺好的，慕名而来的还不少。

我只做了一个月便辞了工作，倒不是我对经理有意见，而是学校开学了，我确实不能再做下去了。我得准备实习的事情，去年实习我没完成便赶回家处理事情，所以没有拿到实习成绩，今儿得跟着大三的学弟学妹们重来一遍。好在还是安排在去年的中学，当时的指导老师还记得我，问我去年为什么突然就走了，我只能据实以告，指导老师还挺好的，眼神里立马流露出了同情的神情，当知道我这一年里连着失去了父亲，母亲和哥哥，更是震惊到难以置信，连声说对不起，要是知道是这种情况，去年就网开一面，给我实习成绩了，也免得我今年重修。我虽然知道人家是客气，但还是真心表示了感谢。

因为有过实习经验，跟指导老师也熟，连着去年带过的学生都还记得我，唤我小常老师，嘻嘻哈哈得跟我打招呼。我的心暖暖的，生活中有这样那样不开心的事情，但也有美好的一面，也许就在人生的转角处，能让你一下子感受到了温暖。

师弟师妹们知道我的情况特殊，再说我跟他们也没有竞争性，所以对我还是很友好，今年我实习的日子要比去年好过很多，我的脸上也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