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研还是工作,这是个问题
商学院教授倒是在泰戈尔醒来后来看望过泰戈尔,看到我也在,很是吃惊,开玩笑得问我怎么转行了,不做陪读,改做陪护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确实我一个大学生,出现在医院里头,做着护工的工作,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阿姨多多少少知道些我的情况,倒是帮我解了围,她似乎跟教授还挺熟,后来我才知道她原本是泰戈尔外公家的阿姨,似乎是老家的一个什么远方亲戚,家里有了难处,来到泰戈尔外公家做阿姨,后来泰戈尔母亲得了产后抑郁,照顾不了小孩,便过来照顾泰戈尔的,所以可以说是看着泰戈尔长大的,自然感情不一样。教授是泰戈尔外公家的常客,自然跟阿姨也熟,泰戈尔跟他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反倒更像是一家人。
教授临走的时候,特意让我送他下楼,我知道他应该是有话要跟我说,便很识趣得说正好我也要到下面医院小卖部买一些东西,泰戈尔才放我下去。教授问我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实习期间还请假回去?既然家里出了事情,为什么暑期还在医院里打工?有什么困难可以跟学校说,别一个人自己扛。
教授毕竟是教授,他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我如实以告,说父亲突然过世,才请假回老家的,家里头欠了一屁股的债,所以才出来打工的。担心实习没有完成最后的公开课,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毕业和找工作?
教授好心得安慰我,说会帮我回家问他家家属,看能顺便让家属在学校替我说说好话,看能不能补上实习公开课,完成实习任务,这样就应该不会影响毕业。至于找工作,他问我有没有兴趣考他的研究生,他觉得我很适合往历史经济学这方面发展,认为我上次代泰戈尔写的那些经济学的文章很有想法,从历史学的角度来阐述经济,独辟蹊径,又是文科出身,文笔自然也是没话说,教授是个惜才的人,觉得难得让他搂草搂到这样一根好苗子,便有了想要拉我读她研究生的想法。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读研究生,我只想早点毕业,早点工作,早点赚钱,这样好体现我读书的价值,成为父亲心中的骄傲。所以原本我的打算是大四的时候回老家找所学校,最好是县城里头的,离家里头近些,这样将来我成家了,父母也能照顾得到。中国有句古话:子欲养而亲不待,父亲的过世真真叫我体会到这句话中的无奈,愧疚,多么希望时光能倒流,好弥补对父母的愧疚。可是母亲的那番操作将我的愧疚转变为了害怕,我不知道若是我回去了,我母亲会用什么养的方式将我换了钱去救她的儿子,我亲爱的母亲哟,我也是你的女儿呀,一想到为了15万,她能将我配给村长家的那个傻儿子,我心里怎么也不能原谅她,我能原谅她从小的忽视,我能原谅她一直反对让我读书,可我不能原谅她如此将我贱卖,而且就是在父亲过世后不久。
所以教授这样一说,我不免有些动摇回去的心思,回去干什么呢?面对母亲,我再难生出那种母慈子孝的念头来,也害怕她再给我来个什么惊吓,更何况上次父亲还叮嘱我最好不要回县城,那个兵哥哥不是还放话要整我吗?原本我是不怕的,可是如今哥哥进了监狱,父亲离开了人世,身边只有个糊涂的妈,我还能护得住自己吗?可是要想留在大城市得多难,我这样身份大城市的学校是不会要的,可是转行做别的工作,我还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可要叫我如同那些打工者一样在这座城市里挣扎,我有些心不甘,我读这么多年的书难道就是为了在生产线上奋斗,那还不如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呢,说不定我哥那15万我早就挣出来了。
不想回去,又没法在这里找到老师的工作,大概也只有读研究生这条路了,只是赚钱的事情又得往后挪几年,这似乎又跟我的初衷有些背离,我一脸纠结得回到病房,泰戈尔正在对着阿姨的养生汤一脸痛苦,看到同样一脸痛苦模样的我,瞬间笑成了一朵花,他大概以为我也为养生汤痛不欲生,同病相怜,同仇敌忾。
阿姨真是舍得,汤里头下的猛料一个比一个金贵,什么虫草,藏红花,西洋参,海参什么的,我听都没听说过,一听到价格,更是觉得贵得离谱。泰戈尔可是一点都不买阿姨的帐,总偷偷得倒进马桶里,便宜了下水道。一开始,我看着心疼,壮士断腕般很豪迈得替泰戈尔喝过几回,有一回给阿姨看到了,阿姨以为我馋这汤,便很义气得每回替我也煮一些,我便再也不替泰戈尔心疼了,就是坐月子,也没有这么补的,再补下来,我鼻血便要下来了。
泰戈尔终于能下床了,泰戈尔能坐着轮椅去医院小花园呼吸新鲜空气了,当然推轮椅这种体力活得我来干,泰戈尔能做康复训练了,当然回来后我得给他肌肉放松,看着他小爷一样指挥着我按这里,按那里,我本着多学一门手艺的想法很狗腿得问力道够不够,要不要轻一些或者重一些,甚至还抽空看了人体穴位书,大概想着将来要实在找不到工作做个按摩女也不错,据说这活儿收入高,就是说出去不好听些,可是,我哪里还有什么好名声。
泰戈尔毕竟年轻,身体恢复得很快,在我暑期打工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他也好得差不多七七八八,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