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下了痕迹
内心暴躁了一会,贺秋画很快又冷静下来,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神色淡定道:“明日早晨将断魂散放到那浣衣侍女的房间,人交出去,但是要把下毒这件事死死栽在薛价身上,这样也好让大舅舅警惕些。
还有今晚你我恐怕睡不了了,薛价叫人下毒,但此事未成,以他那个多疑的性子,肯定会让人灭口,晚上动手最合适,你待会去找个合适的麻袋,我们得去蹲一会,闷到人一起交出去。”
“好,那厨房那边?”柳枝又问道。
贺秋画倒了杯茶递过去,语重心长道:“先按兵不动,不要打草惊蛇,但你取餐食时可以闲聊几句,看能不能问出点消息,如今是多事之秋,只有辛苦一些,等事情了解了,带你出去下馆子。”
柳枝忍俊不禁 “好,那就多谢小姐了。”
“不客气不客气,”贺秋画一边笑着摆手,一边提起茶壶,突然惊讶的叫了一声,“哎呀,糟糕。”
柳枝被吓了一激灵,见她满脸凝重,连忙问道:“怎么了小姐?”
贺秋画缓缓抬起头,脸色复杂,欲言又止了好了一会,才道:“茶都被我喝完了。”
柳枝:……就这?
她刚想问她尖叫的理由,但一堆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挣扎了许久,才冒出一句“然后呢?”
贺秋画懊恼的撑着下巴,“然后就是茶没了,我今晚也别想睡了,估计要去出恭三五次,明早肯定没精神恶作剧了。”
柳枝:……
见她一脸无语的样子,贺秋画脸色受伤,语气凄凄惨惨,惋惜的叹气,“你不懂我。”
柳枝刚想说话,她转瞬间又换上一副认真的神色,“对了,光顾着喝还没问呢,这茶是褚明风亲自送来的吗?”
柳枝一愣,随即默默叹了口气,她早该习惯贺秋画这个一秒变脸半秒转换话题的本事。
“是,明风公子晚间亲自送来的,他说两位小公子和少公子正在调查下毒一事,所以特的嘱咐他照顾小姐的饮食,但我没让他进门,只说小姐刚睡下。”
贺秋画点了点头,眉眼间却布满了忧虑,“这理由说的倒是天衣无缝。”
柳枝一愣,笑道:“多谢小姐夸赞,日后……”
“不是,”贺秋画突然打断她,见她一脸怔愣,她反应归过来,连忙笑着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编的理由不错,但主要说的是褚明风。”
“无事,”柳枝并未在意,而是蹙眉追问:“小姐方才的意思是怀疑明风公子猜出你在装病,所以才特地半夜送茶来?”
“也……不是这个意思,”贺秋画突然觉得不知如何开口,组织了半晌的语言,才道:“他来送茶肯定是好心,只是他这个人很聪明,细心入微,今日偏偏被他看见了梨汤,我又在他检查梨汤时阻挠,我怕以他对我的了解,会怀疑我故意装病。”
柳枝语气有些不确定,“会…会吗?”
贺秋画盯着她,“你忘了?这个家里除了你,只有他有幸看过我的真面目,他又不傻,一想就能猜到我在装乖,当然,除非他记性不好。”
柳枝沉默半晌,慢吞吞的道:“看着不像是记忆胡不好的样子。”
贺秋画无奈的耸了耸肩,起身走到柳枝的身边,将他她提了起来,随后靠在她的肩膀上,语气带着几分疲惫,“你去找个麻袋吧,咱们现在就去抓人,早抓找睡觉,能睡一会是一会,再不睡,我怕会猝死。”
柳枝担忧道:“小姐,不如我一个人去吧,你今晚好好休息。”
“没事,你找到麻袋先走,我等会去找你。”贺秋画懒懒地在柳枝的脑袋上rua了几下,语气无精打采。
柳枝好奇问:“怎么了?”
“要出恭。”
贺秋画幽怨的丢下这句话,身影一闪,瞬间冲进了内室。
柳枝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
*
刑狱司。
谢悲风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神情专注认真的擦拭着佩剑,窗前悬挂着竹编的遮蚊帘慢,被偶尔拂来的夜风吹动,发出轻微的响动声。
不远处站着垂头丧气的卫直,他正默默懊恼自己的无能拖累了世子,道歉的话就在嘴边,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谢悲风似乎像是没注意到他,指尖抚着手帕在剑身擦拭着,刀刃的寒光映在眸底,宛若一抹幽芒,衬的他神色更加淡漠清冷。
突然他捕捉到刀刃上几处刺眼的痕迹,面上拂过一丝震惊,深邃的眸子微敛,眉头不自觉拧在一处,脑海中不自觉闪过几桢画面。
一黑衣女子脸带面具,手持铁扇,与他剑拔弩张,刀刃相交,扇叶划过剑身,闪出几道零星的火花。
是她的破月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