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物生花
自己的身上也似乎多了一股腐臭,枕巾湿漉漉的,她不必在乎因为吸鼻涕而被人发现是在哭泣。
身上的红疹渐渐消退,吴惑和老医生也松了一口气,郁欢的手背经过再几次的□□,已经乌青发紫,“我过敏并不严重,如果是呼吸急促可能真的就一命呜呼了,意料之外的命大。”这命大实在是令人遗憾,她如此想。
假说上初中时,郁欢的心中满溢着无尽的恨意,那种恨是对外的,是完全青春的莽,是不需要刻意的表达就掩盖不住的,兴许可以随心所欲的发泄不满。
如今,她仍旧有恨,却是对内的,是世事懵懂半知半解,是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都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别人,郁欢需要在每一个跟她接触的人表示不大开心时,为自己并没有犯下的错道歉,她会对任何人感到愧疚,哪怕只是一皱眉而已。
“如果给你一次时间穿梭的机会,你会去哪个时间点?会做什么?”空气中弥散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儿,郁欢将仅剩的半瓶药水滴速调到最快,她实在是待不下去。
且是等着吴惑摇了摇头,直截了当说了句:“不可能,再有十年也造不出来那样的机器。”他一贯如此,像是思想里没有杂念一般,可以认准一件事就一直向着目标前进,多数人都认为他很没趣,除了郁欢。
“如果是我,回到我出生那年,把自己掐死,哈哈哈。”郁欢调笑着,她总认为这种将自己贬低得一无是处的话很好笑,她的自黑永远没有尽头。
吴惑顿时黑了脸,“呵。”一声冷哼之后,极不屑的说了句:“别做梦了。”
男孩子和女孩子会有什么不同呢?吴惑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可以屏蔽掉感官让自己坚强再坚强,继续走下去,而郁欢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可以让经年堆砌起来的坚强崩塌,又或许那一个理由也是数年的累计,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但她确实觉得自己随着年岁的增加而愈发脆弱。
可能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但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