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奥义
一架飞机穿过白云,在万里晴空划出一条清晰的线,一阵风吹过,窗口一串贝壳风铃声音清脆,郁欢种的一株雏菊被吴惑摆在书桌上,它倒是活得顽强。
吴惑的水性笔尖轻触其娇嫩的白色花瓣,留下若隐若现的黑色颜料,花朵微微一颤,花叶随风抖动,‘咔嚓’,英语听力磁带播放完毕,机械按键被弹了出来,当他起身时,大门的锁芯转动,发出一阵‘窸窸窣窣’,吴惑竖起耳朵,细细听了一阵。
进门的女人虽然四十出头 ,却生着一副很不错的皮囊,长卷发束腰裙,妆面浓艳却并非是落俗,身姿仪态风情万种,若不是知根知底,说她三十出头也不大夸张,她与随行的男人欢声笑语。
吴惑在自己房间的门后蹙着眉,那是完全不熟悉的男性嗓音,他心里大约有数,回到桌前,抓起耳机将英语听力的音量调到最大,足有三两分钟他才意识到自己心烦意乱,耳机中说了什么,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客厅,女人开了一瓶价格不菲的葡萄酒,她的一举一动都散着女性对男性的致命吸引力,深红液体缓缓注进酒杯,杯壁沾上一抹好看的淡红色,双目交错之处尽是情意绵绵,爱而不得的男女慌忙、小心、迫不及待。
几杯下肚,白皙的面上泛起红晕,趁着恰到好处的微醺两人交谈、相拥、鼻息逐渐加重,一朵名为‘欲’的罪恶之花含苞待放,阳光杀死了细菌和螨虫,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却未将他们扼杀。
吴惑瘫在书桌前的凳子上,耳机中的英语听力播放到哪里了呢?阳光透过指缝仍旧刺眼无比,他有些后悔今日中午贪睡,如果在他们进门前自己仍旧坐在餐厅,说不定现在不会这样厌恶自己的肮脏。
他有很多东西值得悔恨,譬如为什么要在阳光晴好的上午将自己的球鞋刷的一尘不染,如果肯偷一天懒,说不定那两人进门就会发现自己在家,他就不会觉得自己那么令人作呕。
是吗?有用吗?燕子停在窗口,吴惑微微缓过神,水性笔从桌面上滚落,一声‘啪嗒’。
“我好像听见动静了,你家是不是有人?”客厅的那个陌生男人神经紧绷,立马坐起了身,环顾四周之后发现有许多鸟停驻在阳台的栏杆上歇脚,一只孤零零的晾衣架躺在瓷砖上。
“你肯定听错了,是鸟。”女人不以为然,且是极有自信的,仿佛早已经将本应该住在这房子里的其余两人玩于股掌,吴惑和吴惑的父亲。
吴惑面部神经一时不受控制,眉毛与脸颊一阵抽搐,从小时起只要开始紧张和愤怒,以及其他类似的极端激动都会如此,心中有压抑不住的猛兽,即将撕咬躯体而后破体而出。
他从抽屉的最下层掏出一本上锁的笔记,笔记本内页里所有正面的纸张起头是用黑色白板笔书写大大的‘父’字,而反面则仍是白板笔写着的‘母’字,在这两字之后,排列着整齐的‘正’字,今天他又在反面画了一横。
当传进耳朵的声音再也忍受不了,盛夏里,冰凉的手握紧门把,轻轻下压,只需要一条小小的缝隙,便已经能嗅到客厅里污浊的熏天臭气,当他一步一步踱到客厅,倚在正对着沙发的承重墙上,一双犀利的眼将肮脏一览无遗,吴惑清了清嗓子。
“啊!”“啊!”沙发上的母亲和陌生男人发出两声惊恐惨叫,慌忙寻一件可以蔽体的物件,遮住了重要部分。
吴惑对这声惊叫非常满意,那种感觉有点像是小孩子恶作剧得逞之后的沾沾自喜,可当亲眼所见之后内心变得复杂、矛盾,并没有因为眼前的一目而觉得羞耻,如同观赏行为艺术一般,无需避讳,他承认这种想法有些变态,但除了这声惨叫,他连带自己一并厌恶的心无法缓解,如何解除对他们的那种深恶痛绝,少言的吴惑没办法将这种事与别人分享,自然也得不到内心的解脱。
“惑惑,你……你怎么在家?”母亲说话结结巴巴,身体哆哆嗦嗦,如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身侧的‘美男’也不似方才一番云雨时那么顺眼了,重重的巴掌落在人家的身上,小声叨咕一句“还不赶紧把衣服穿上。”
“这是第几次了?下次能不能先通知我一声,我对亲妈有多少个情人不感兴趣。”吴惑声音极为冷静,很好的掩盖了自己的情绪,紧接着补充:“我爸知道,你不用害怕。”这一句是与那陌生男人说的。
“那个,今天还有点事儿,我还是走吧。”男人的金属裤带夹子叮叮当当,慌乱中裤脚塞进裤管,一时半刻抽不出来,男人觉得气氛尴尬至极,是不晓得不胜酒力还是羞臊,如今倒真的可以与猴屁股相媲美。
“哦,对了,我记得上次不是你。”吴惑推了推眼镜,虽眉是皱着,语气轻蔑目光鄙夷,邪恶从脑海里一划而过,最后觉得自己与父母有什么两样?流着相同的血,日后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出口的话说得更显得像个十足的小人。
“惑惑,妈妈错了,妈妈再也不在家里乱搞了,你原谅妈妈。”此时,那位母亲已然与进门时无有什么不同,说话得体,她早已整理好了衣衫,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