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又又！”阎之之欲哭无泪地说，“路妄真的好受欢迎，我出来上个厕所的功夫，就挤不进去了。”

许又发传单拉人过来 ，小提琴才艺表演加成，矿泉水免费，美男计…

多种因素叠加，招新效果果然不错啊…

暂时也不用再发传单了…

许又收了伞，走到人最少的一边，戳了戳前面女生。

“同学，请问你可以让一下吗？”

“不是，都是排队拍照的…”女生回过头，看见许又的脸微怔，她声音小了些，“让什么啊…”

好漂亮的女生…

……还有拍照？

“我是露营社社员，可以让一下吗？”许又淡柔地说。

许又和阎之之一面道谢一面挤过层层阻碍，路妄站在木课桌旁，整个人像是磁铁，吸纳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阳光细细碎碎地灼烧他的西装，烙下一道蔫黄的微金影子。

路妄站得笔直，额角一粒豆大的汗滴落，钻石粒子般烁亮。

他视线落在琴桥处，眼睫随眨眼微颤。手不时揉弦，琴弓拉出来的音如轻柔丝滑，宛如缫丝料子。

手背青筋盘踞，阴影子混杂，骨节更加清晰。

琴音涓涓流淌。

许又瓷在原地。

阎之之凑到她耳边，怕打扰路妄似的轻声说：“他已经站了一个多小时啦。”

“本来是于虞唱歌他伴奏的，于虞都休息了几次，他还站在那里。”

“拍照也是于虞提出来的，好让路妄休息下。路妄人真的挺好。”阎之之咋舌感叹，“就一个招新而已，他这么拼。太阳这么晒，温度又这么高，也不怕中暑。”

一曲结束，路妄才放下小提琴就引得不少捧场的同学尖叫。

于虞笑着在一旁和众人打圆场。

“让他喝口水，整理一下，拍照才帅…”

路妄仰头灌了口矿泉水，许又正好在桌旁，顺带扯了张湿纸巾递给他。

“谢了。”路妄擦汗，本来又要往那边走，瞥见许又，他顿住脚，“回来了？”

这话听着倒像是丈夫等妻子买菜归来时说的。

说完路妄愣了瞬，注视着许又，仿佛他们已经相守多年。

许又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青柠香，回了声嗯，又笑着说，“谢什么，不用什么都要你道谢，举手之劳而已。”

路妄听她的话只觉得耳熟，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他跟许又说过的话。

他从胸腔里震出声笑音儿。

阳光傲盛，满地闹腾的春意。

搞什么？对他的话记得这么清楚。

“行了啊，也给自己擦擦汗。”

许又鬓角的碎发被汗润湿，路妄把手抬起，举起还没用的张湿巾纸下意识举向许又。

手才抬起，许又无意识地后退半步，接过湿纸巾。

路妄手滞住，喉咙微紧，立即和她隔开了一米远。

他们今天才正式认识。

“把汗擦擦。”

路妄说，掉头走向排队等他拍照的人。

为了凉快，许又擦了汗后又扯了一张湿巾纸，手扶着覆住额头，指导旁边女生填写入社申请表。

女生写了几行，目光掉在许又身上似的顿了几秒，也挪眼瞥了下路妄，悄悄凑到许又耳旁，几乎斩荆截铁地说，“学姐，你是不是路学长女朋友？”

许又微怔，“为什么这么说？”

“女人的第六感，感觉你们就是男女朋友。”女生说。

女生见许又没否定，以为是自己猜对了，立马就得意地转头和旁边朋友说话，“我就说吧，一杯奶茶，不许反悔。”

“啊，我打赌又输了？”一个扎马尾女生委屈巴巴，不死心地说，“……学姐这不是还没直接挑明吗？”

“……不是，我不是他女朋友。”许又顺势接过话头，浅笑着说，“我们今天才认识呢。”

虽然她也希望有个这么帅人品还这么好的男朋友，但是人路妄也不会同意吧…

这才认识几个小时呢。

“啊，怎么会？！！！”填表的女生震惊，“居然今天才认识，你们气质明明那么相配…”

路妄那边突地传来一阵喧嚷。

“我超！！”

“不会吧？！真的表白？！”

“天哪，今天真是来对了，领到了免费矿泉水，看到了帅哥表演，还吃到了大瓜…”

“欸欸！路妄怎么回的那个女生…”

扎马尾的女生耳朵尖，听到那边声音，理清思路后，激动地拍了拍填表女生：“表白！有女生当众给路妄表白！！”

“你写快点，我们去吃瓜啊！快点写！”扎马尾女生再次不耐烦地搡了嗓填表女生，“快点！晚了就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