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上巳节行过及笄礼，系统307提示的第一个重要剧情点就在四月初十。

日暮时分，姚熙若怀着“上班如上坟”的心情在燕栖街瞎逛，不忘买了四串冰糖葫芦哄自己开心。

“宿主需帮助街边卖糖画的摊主，等待攻略对象出现。”系统307不厌其烦地提示道。

“老伯，需要我帮忙吗？”姚熙若远远看见要找的摊主时，就把最后一根糖葫芦上仅剩的三颗山楂都咬进了嘴里，导致此时的她两颊鼓鼓囊囊的。老伯装货的板车不知被什么人撞倒了，摔碎了好几个糖浆罐子，他正弯着腰一点点地清理残渣。

姚熙若拿过老伯手里的刷子和水桶，“我来吧，您去熬今晚要用的东西。”老伯连声道谢，便退到街道旁边去了。

最后一块糖渍被刷干净时，道路拐角出现了马匹嘶鸣的声音。姚熙若循声望去，一匹栗色的马向着她的方向直冲而来。“小心！”未等姚熙若反应，一个麦色皮肤的俊朗男子便飞跃上马，拉住了缰绳。

姚熙若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已然忘了自己要说的词。“这位姑娘，你没事吧？”青年男人下了马，漆黑的瞳仁牢牢盯着她。初夏晚间特有的草木香混着不远处新出锅糖浆的甜味萦绕在姚熙若的鼻间，她接过男人递的手帕，擦了擦脸上沾了的尘土。

“请宿主注意掉落重要剧情道具。”

“懂，我就是纯工具人。”姚熙若把心脏按回胸口，象征性地与男人寒暄了几句。

“江翊？”姚熙若对系统307表示质疑。“攻略对象不会轻易表明真实身份。”307斩钉截铁地回答。

于是，姚熙若继续端着温婉可人的模样，还给江翊买了一枝糖画做答谢。在离开时，把自己出门前挑的一块质地最好的圆形玉佩故意遗落在了他脚边……

“我信了你的邪。”交元殿内，姚熙若表面正襟危坐着，心里不知道骂了307多少遍，“我对他抛了多少个媚眼你知道吗？这能算工伤了吧。”

“十九个。不算。”307的语气还是一丝起伏都没有，“不过此事恰好说明为什么邵景川今日会晚到。”“为什么？”皇上还没有到，文贵妃正在一个挨一个地与在座的贵女话家常，姚熙若粗略点了下人头，估计还有多久轮到自己。

“因为他没有遇见你。”307回答。

“怎么说？”姚熙若喝了一口甜汤。

“如果邵景川遇见你，一定会爱上你，必不可能迟来的。”307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姚熙若险些被甜汤呛死，她尽量压住咳嗽的音量，取出帕子擦眼泪。“阿若，你还好吗？”坐在旁边的姜清岚轻抚着姚熙若的后背。“没事。”姚熙若整理一番，缓缓站起来，“贵妃娘娘还要在对面聊好一会儿呢，我先出去透透气。”

夜已经深了，交元殿不远处有一个大池子，水面倒映着亮闪闪的星星，可以隐约看见池中跳跃的锦鲤。

姚熙若环顾四周，随便问了个宫女要鱼食，洒下些引来鱼群，站在栏杆边上听着这细微的“热闹”出神。

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只能看见远处的人影绰绰，再无法分明。姚熙若呆了一会儿，近处廊间传来谈话声，夹杂着空酒杯的撞击音。

柔和清润的男声，语速也是慢悠悠的。姚熙若听不清晰，只忽然想起那碗自己才喝了一口的甜汤，枸杞红枣浮在青玉碗中，飘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香。

待脚步声只隔几尺远，端着酒水的宫女细语轻声地应了句：“谢太子殿下抬爱，奴婢在交元殿习惯了。”

姚熙若猛地转头去看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攻略对象——男子身材修长，穿着水色的锦袍，衣摆处用金线绣了几处简单的纹样。凭借大殿内透出的光，姚熙若看见他细密的眼睫，褐色的眸，白玉般的脸庞，挂着一抹温软笑意的淡粉色薄唇。

“交元殿的活重，来倚澜宫，孤给你安排轻松的差事。”男子似乎没有察觉到小宫女的抗拒，自顾自说着外人听上去只觉轻浮的话。如果邵景川的外表是松枝尖上最干净的一抔雪，他此刻的行事只让姚熙若想起关于他最不堪的传言。

“你是哪家的姑娘？”胡乱洒下的最后一捧鱼食激得数条锦鲤在水中翻腾，邵景川终于放了那位宫女入殿，把注意力转向面色复杂的姚熙若。

两人之间隔了四五级台阶，邵景川说话时自然而然地俯下了身，月亮从厚重的云层中探出头来，皎洁的银光轻吻他的发顶。姚熙若大脑空白了一瞬，四肢僵硬地行礼，“大理寺卿姚溯次女姚熙若，参见太子殿下。”

邵景川轻点了一下头，等到姚熙若悄悄向上望时，他已转身朝殿内去。

“没出息的样子。”系统307语气中难得带了点情绪。“这次属于意料之外。”姚熙若坚定地维护自己的尊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又吹了一会儿风，姚熙若才回到座位上。因为太子突然到场，文贵妃没有继续话家常。昌安公主喝了些酒，缠着邵景川问